一路清風拂麵,待蘇綿慢慢緩過了這陣憂煩憤怒,方開口問道:“二哥這會兒在不在府上?”
這事方才木槿也已經奉命打探過了,聽蘇綿追問,便道:“奴婢問過,世子爺這會兒還未歸府,奴婢已經給世子爺院裏的人留了話,世子歸府,姑娘便能即刻得了消息。”
昨兒與二哥商定了要一道去看楚楚,可到了現在二哥那兒都沒有信兒傳來,想必是被什麽事絆住了。
什麽事呢?是聶麟的事,聶家的事,究竟昨夜那場風波會牽扯出什麽麻煩事來?
百思無果,蘇綿便打算自己先往楚楚居所與她說話。
楚楚被安置在府內一處僻靜雅致的小院,府上給她撥了兩個丫頭專程照管。蘇綿踏進院門時,正見楚楚在那裏一麵嚼著點心,一麵揮霍談笑。
初見楚楚,她隻覺這人容貌豔麗,又因她為著長姐奔波而心存感激。如今再見,看她這樣恣意無拘的模樣,心裏也不由舒展了很多。
當哭則哭,當笑則笑,哭得痛快,笑得淋漓,即便不合規矩,可隻消本心無過,不礙旁人,又有什麽錯處呢?
“姑娘來了。”是兩個丫頭先注意到了蘇綿,楚楚也跟著斂了笑,局促地整掇著頭發和衣衫。
“奴婢見過姑娘。”楚楚好奇地看了她好幾眼,才婷婷地行了個禮。
蘇綿避開,與她分主客坐了,笑著先向她道了句謝。
“那算什麽大事,我受了夫人的好,報答她是應該的。”楚楚扶了扶鬢上的一支花簪,臉上的笑更燦爛了幾分:“何況今兒一早,府上就送了許多的金銀衣飾來,都夠了,都夠了。”
木槿和雙福幾乎是在侯門長大,何嚐見過這樣張揚輕佻,談笑無矩的人,她們覺她市儈粗俗,可心裏又實在對她生不起惡感來。
“楚楚姑娘實在不必客氣。”蘇綿笑了笑,把她與二哥昨夜商量好的話告訴了楚楚:“自此之後,姑娘就是自由人了,何去何從,但憑姑娘自己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