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腿還疼嗎?”蘇綿扶著陸鉞在榻上坐了下來, 木杖被擱在一邊,蘇綿拖過拎了拎,隻覺這重量墜得手腕疼:“為什麽送來個這麽重的?”
陸鉞抬了抬眉, 握過她的手輕輕揉了揉。
這木杖於他而言著實算不得重, 隻是眼下說起來難免要惹急了這小丫頭。
“事情都安排好了嗎?”
“此事交予太傅,另有希恒配合調度,不會有什麽差錯。”再者如今大魏這般情形,若有人再火上澆油,橫摻一腳,那便是自尋死路, 即便是高座金殿的君父,也不會貿然拿民生山河玩笑。
畢竟他想要的是長生和榮華, 而不是一味和自己作對, 最終將這大好河山拱手讓人。
到了今日, 他還未直接不顧一切地對自己狠下毒手, 有一半的原因也是在顧忌這朝廷內外的人心安定。
“我先去沐浴,一會兒來和你說些事。”陸鉞撐手起身,蘇綿攙著他走了幾步, 忽地輕輕一笑:“長風哥哥比我大那麽多歲,將來你腿腳不便了, 我估摸著也要這樣扶你, 這時候適應一下也挺不錯的。”
這話一說完,她明顯看到了陸鉞雙目微沉。
“怎麽, 你怕老啊?”蘇綿微微偏頭打量著他的神情,眼角眉梢全然是一片狡黠生動的笑意。她這一句的確是故意逗他, 不過二十三四的人, 總不該這樣日日沉悶, 也不必時時穩重自持。
再者,她也想將二人“白首偕老”的祈願一遍遍說給他聽。
人心裏總要先有希望,才有動力去與命運抗爭。
他是個心性堅韌的人,但蘇綿還是想在他心中在埋下一顆種子,待它生根發芽,將他心中所有的苦悶和痛楚一一驅逐。
“我隻是怕·色·衰而愛馳。”陸鉞站定,抬手在她臉側輕輕摩挲了片刻:“到時容華不再,又該用什麽留住我們小主子?”
“你胡說。”蘇綿微微垂眸,隻覺臉側被他摸的發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