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園地界兒正是一派疏朗爽氣的好時節, 好景致。車轎一路行至莊子深處,隔了老遠,便聽得幾許咿咿呀呀, 隱約清麗的歌調兒唱詞兒。
迎廳臨水, 曲調纏綿,秋意凝稠,與這歌舞唱曲彼此迎合,倒也別有一番難言滋味。
寧王世子陸釗,世子妃潘敏已經在廳外相候,見二人下了馬車, 便上前來依矩行禮。
陸釗亦生了一副好相貌,其眉眼俊朗, 言笑風流, 在蘇綿看來自不如陸鉞遠矣, 隻是也不得不承認這般樣貌身份, 足以讓很多人甘願為之傾心。
“臣妾迎太子妃娘娘往雅廂觀戲聽書。”世子妃潘敏生得十分清秀端莊,雖無十分的樣貌,但其通身氣韻, 一言一笑,皆可見從容溫雅, 落落大方。
蘇綿側首看了陸鉞一眼, 見他含笑點頭,方才跟著潘敏一道離開。
陸釗一直站在陸鉞身後頷首恭送, 見二人行得遠了,方才抬手作請, 邀陸鉞入席相談。
今日照說並無外人, 大魏男女之防亦不甚重, 若照著原本的規矩,他們四人大可同席宴飲,但既陸釗今日驟然更改,如此安排,陸鉞也就聽之任之,看他緣由。
總歸蘇綿身邊守著不下十個明的暗的侍從護衛,若有什麽,他這裏也來得及前去照應。
“當日殿下大婚,臣未能親至相賀,今日這一碗,就當敬殿下喜得良緣,稱心順意。”
陸釗言辭恭謹,但也不乏親切。陸鉞順著飲了一碗,陸釗便頗為識趣地將剩下的酒水盡都撤換成果釀和香茶。
廳中門窗大開,廳外歌舞隱隱,似熱鬧,似寂寥,陸鉞四下一望,心裏已經有了幾分分辨。
“殿下也看著了,今日這一番打整,原本是為著敘敘親戚間的舊誼,誰知中間生了些變故,這才不得不請太子妃娘娘移步,也是臣思慮不周,怠慢了主子。”
陸鉞一擺手,並不要他說這些客套恭敬的話:“既打定了主意,直說也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