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元提前出穀, 最讓蘇綿心喜的便是血珍珠之毒終於有解。
蘇綿滿心忐忑期待,誰知真正見到謝元,提及解藥時, 方見如此豁達一人的臉上居然也露出了幾許難色。
解藥的確是有, 但向來是藥三分毒,況且陸鉞體內不僅存留著血珍珠之毒,舊年陳毒仍存身骨,貿然用藥,或可順利地將血珍珠之毒解除,但也可能激得舊毒複發, 兩不相顧,
說來謝元也頗感慚愧。
他原以為以自己的功力, 不過區區殘毒, 隻消有了解除之法, 消解也不過是在旦夕之間。
誰知血珍珠之毒太過精妙, 全然是貼合陸鉞身疾所造,解一毒,藏一害, 解與不解全然兩難。
若此刻尚無落月花的蹤跡,也許眼下就隻有先冒險解毒一條路可走。但雪王埋骨之地便可能會拿到落月花的種子, 到了那時, 無論身中何毒都能有解。
可前提是他們能趕在血珍珠之毒徹底發作之前順利拿到落月花的種子。
蘇綿不甚通醫理,可她相信謝元的本事。若連這麽個醫家都難從中尋到平衡之法, 那這世上隻怕也無第二人能擔承此責了。
入了夜,蘇綿躺在榻上靜靜合著眼, 心裏卻如何都難平靜的下來。
精神已經頗為疲累, 可不論如何翻來覆去, 也總難尋回半分的睡意。
好容易等到了一點希望,可其中卻深藏致命之毒,雖知落月花的蹤跡,但其中般般變數,根本難以全然掌控。
即便有功德係統作為最後的指望,但其升級時機難以捉摸,比起尋到落月花的難度也絲毫不讓。
陸鉞躺在帳中。
今夜二人皆是孤枕而眠,往時落帳,自有天地,如今陸鉞卻覺著簾帳多有妨礙,便是薄薄一層紗帷,也讓他心中不喜。
他自不想冷衾獨擁,隻是他刻意受傷,引蛇出洞,縱然那丫頭心中多有疼惜,可到底也是真的生了他的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