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關圖到手, 這地宮之中的奪命機關暫時也不是威脅。可蘇綿心中仍舊有很多的不安不定。
致命威脅如今算是少了一半,但另一半,是無法避也不能避的。
落月花經年開落, 毒性積聚, 到了如今,已經解無可解,哪怕到了其開放之際,隻怕那般藥性也難完全蓋得過其自身剛猛的毒性。
到落月花完成開落,藥散結子,才是最為危險的時候。
可到了如今, 蘇綿已經無暇再去仔細的衡量得失,計較長短。
在按照地宮機關圖將所有機關暫時關閉之後, 陸鉞便幾乎是立時便陷入了長時間的昏睡之中。
便是無有謝先生先時的那些話, 蘇綿也知道, 這是陸鉞的最後一次求生的機會了。
她抱著陸鉞坐在落月花圃邊, 望著遠處那爛漫道極致的靡麗之色,心中卻隻剩了一片平靜。
若生,他們自然一世相守, 若死,便同寢同歸, 也自然無所遺憾。
今夜月色極美, 在雪王夫婦的棺槨沉入地下之後,整座地宮的布局也發生了一係列的變化, 而如今,這一片萬花靡麗的花圃皆毫無遮擋地沐浴在了月光之中。
陸鉞的情形越發不好, 便是蘇綿想盡了法子, 也隻能讓他的煎熬稍緩一分。
如今落月花生死一瞬, 即便拿到了種子,若不即時服下,隻恐藥性很快就會散盡,而陸鉞如今也再經不起絲毫的顛簸意外了。
“在想什麽?”忽然的一句將蘇綿從沉思中喚醒,她恍然回神,驚喜地抬手摸了摸陸鉞的臉:“你什麽時候醒來的,餓了嗎?”她一麵說一麵將水囊遞到他嘴邊,看著他勉力方能咽下幾口,眉頭便不由糾結在了一處。
“這是什麽表情,傻乎乎的。”他如今開口已經帶了無法遮掩的虛弱,蘇綿忍著心痛,低頭親了親他的嘴角,笑嗬嗬道:“我就是在想,雪王這人可真夠小氣,這會兒地宮的地形整個發生了改變,等我們出去,斷龍石落下,從此,雪王墓當真就成了一個傳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