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行時唐心蓉又往蘇綿身上塞了幾個香袋,這些香袋香氣略顯濃鬱,蘇綿輕輕打了個噴嚏,乖乖地將它們都佩了起來。
她知道母親一直都在擔心她,對於如今的她,如今的蘇家來說,若不能藏起這些異於常人之處,便會招來種種的覬覦禍患。
雙福在後為蘇綿打著傘,木槿在旁將她嚴嚴實實地扶穩,雨絲隨風,間或拂過傘沿落在蘇綿的臉上、脖頸裏,木槿側了側身,斂眉望著漫天風雨,擔憂地皺了皺眉頭。
雖說如今姑娘的身子已經大不同前,可誰知這麽來回折騰一趟會不會又著了涼。
等進了車,車輪轆轆地壓過鋪滿了細雨的石麵,蘇綿緊繃著的脊背才略略鬆了鬆。她拉了拉鬥篷,但覺雨水沾了身,濕黏黏地不舒服。
“出門時已吩咐人備了水,回來就能沐浴,不用這麽不自在了。”唐心蓉將一個海棠樣的手爐遞到她的懷裏,含笑輕搖了搖頭。
這小丫頭自出生起就愛潔,再大了些,矯情的小毛病更是一個又一個。
“娘有了你那會兒,是見不得半點的髒東西,聞不得一點雜味道,最喜歡的就是皂角這些清清爽爽的香味,那會兒我就猜著腹中必定是個小姑娘無疑了。”
蘇綿不好意思地在唐心蓉懷裏擰了一下,而後才悄悄道:“娘,是不是方才楚楚說了什麽,長姐那邊不要緊嗎?”
方才一路行來,一家子雖都是行色匆匆,麵容嚴肅,可已經不複焦灼難安,這會兒母親又有閑心來與她玩笑,想必是長姐之事生了什麽鬆緩的餘地。
唐心蓉摸了摸她柔軟的額發,微微掀開簾前後瞧了一瞧。
今日府上備了四輛車,一輛她和母親還有若梅及雙福木槿坐了,一輛乘著大伯父親還有二哥,一輛坐著府上帶去的丫頭嬤嬤還有楚楚,剩下的一輛則載著侯府裏素日備養的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