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開了, 王大娘站在門外,笑著看著李忘舒:“李姑娘,我想著你大概是大戶人家的小姐, 興許自己都照顧不好,便來瞧瞧有沒有要幫忙的。”
“王大娘, 這怎麽好麻煩……”
王大娘便道:“你們是金貴的人,若不是兗州太亂,哪裏需坐這樣的船?我今日聽說是你夫君受傷,想著你一個小姑娘, 也許害怕, 便來瞧瞧。”
李忘舒連忙將人迎進來:“害怕倒是沒有, 大家都對我們很好,隻是……”
“有難處隻管說, 照顧病人可不是件容易事, 我看到你,就想起我那侄女,也是和你一樣大,前兩年豫州河道上鬧水匪,她爹娘打漁出了事,她便被我弟妹家裏那頭的人帶走了。”
“若是現在見她, 隻怕也和你出落的這般高, 我瞧見你就想到她,心裏不忍。想著你一個姑娘家隻怕臉皮薄, 不好意思開口,我這老婆子臉皮厚, 我來幫忙。”
李忘舒不知怎麽, 隻覺鼻子有些酸:“王大娘, 我怎麽好意思……”
“不用不好意思,我今日見你端了盆子去打水的模樣,便知你隻怕在家時沒幹過什麽活計,是不是?”
李忘舒尷尬地笑笑:“讓大娘見笑了。”
“你出身好,不曾受苦,雖說女子嫁了人相夫教子,但也沒道理好好姑娘,當了人家夫人,就要磋磨了。你有什麽做得不慣的,隻管告訴老婆子,我來幫你。”
王大娘是個熱心腸,雖說愛開玩笑,可當真是來幫人的。
李忘舒隻是與她小敘了幾句,她便已猜到,隻怕李忘舒是在換藥上犯了難。
這位王大娘雖年歲大了些,可精神好,體格也好,李忘舒動不了展蕭,王大娘卻兩下就能將一個睡著的人扶起來靠著。
那些李忘舒不知何處下手的活計,王大娘做得輕車熟路,甚至連給人包紮都麻利得很。
她見李忘舒和展蕭這屋子裏放的東西雜亂,還幫著李忘舒收拾一番,直等著那熬藥的小童把藥送來,兩人才停下手裏的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