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子溶被羅大壯的人架進了官府地下的牢房。這令他始料未及,門合上便徹底與外界隔絕,他試著喚了幾次白鳥,聲音卻被擋在門內。
不過他們也沒什麽折磨人的手段,刑訊的本事夠不上,隻管拿個藤鞭往身上亂抽,比陸子溶從前挨的那種蘸鹽水的皮鞭還差得遠。
這點疼痛對他來說著實不算什麽。每次他闔目靜坐,麵色清冷,任由身上現出一道道傷口,不發一言,更不會理會對方讓他交出致堯堂的要求。
某次羅大壯來時,陸子溶認出跟隨的幾人中,其一是任驅帶來的侍衛喬裝的。趁羅大壯收拾鞭子時,那侍衛蹭到陸子溶身邊問:“您還好嗎?”
這問題讓陸子溶眉頭微蹙,話音冷冷的:“你跟著進來,得了什麽吩咐?”
對方窘迫,“任護衛說問問陸公子如何了,若是性命堪憂,便設法搭救……”
陸子溶的心又被狠戳一下,閉了閉眼,“我雖負傷,到底無關性命,你回去吧。”
不至危及性命,便不施援手。
當日他是偶然找到的這名護衛,任驅說出發前隻請示了老鄭。老鄭是東宮裏多少年的管家,不會隨便聽什麽人的話……
藤鞭抽打在胸前,心口涼透。
這樣磨了兩日,羅大壯見毫無進展,也不再動手,進來就對著陸子溶打量。
此時陸子溶正素衣散發坐在牢房中,低頭清理傷口。沒有藥物,就用布條蘸清水擦拭。
盡管不覺得有多疼,但添了這麽多傷,他能感到身體狀況在惡化。他不能再在這裏耗下去了。自己受傷事小,涼州的情勢卻不能拖延。
幽州那邊不肯救他,他隻能找致堯堂。可這地牢如此密閉,無法傳遞消息……
“你還真不怕打。”羅大壯陰陽怪氣道,“再不交出致堯堂,隻好將你開膛破肚千刀萬剮了。”
陸子溶垂目思索片刻,看似無意道了句:“你並不知道我怕什麽,千刀萬剮也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