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陵如上次一般踏上長往殿的土地, 輕揪黃花的花瓣,四周藤蔓便一齊找他,三下五除二將他捆住。
他生怕打動不了它, 腦海裏的提問才響起, 便搶話道:“黃花閣下,你不用問了, 我願意的!”
靜默片刻, 對方轉換了語調,徐徐道:“傅陵,你若現在回京去, 還能繼續做你的太子, 日後就是天下之主。你自幼立誌做賢明君王,你要建功立業、名垂千古,現在回頭,這些都還是你的。到那時候, 全天下像陸子溶這樣的美人, 你想要多少,他們無不順從你、仰慕你。”
“你都沒嚐過個中滋味, 你還有數十年的美滿日子, 你要用來換一個虛無縹緲的執念麽?”
傅陵心中酸澀, 這些有關未來的設想,他曾以為是屬於他們兩個人的。
黃花接著道:“你要為他去死, 可他值得嗎?他從未對你動心, 你以為你得到了他, 可他隻是逢場作戲, 把你當做工具和棋子。即便你盡力補償, 給了他那麽多, 他還是恨不得殺你——你前世不過是羞辱了他、強要了他,再沒別的了,你真的欠他這麽多麽?甚至要把命給他?”
不知道這花怎麽這樣通人性,字字句句如刀一般劃在他心上。在悲傷絕望的侵襲之下,傅陵強撐出一絲理智,他記得自己上次被黃花發問時,說自己願用性命去救陸子溶,是因為虧欠了他。
當時傅陵不理解為何這個理由不夠動人,現在他隻覺得當初的答案是如此愚蠢膚淺。
能夠計算得失的,不能說不叫愛,隻是還沒愛得那麽癡,那麽瘋,那麽走火入魔。
“傅陵,你現在還說得出一個,讓你非這樣做不可的理由麽?”
“為深愛之人獻出一切,還需要理由?”傅陵毫不猶豫道。
這句話一出現在他腦海中,黃花就突然撲到他胸口,一根藤蔓撥開他衣襟,花蕊正正貼在他心髒的位置。與此同時,一股劇痛襲來,好似在從他身上攫取什麽東西,強烈的感受幾乎讓他昏死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