遍身血跡的怪物似乎把牆壁當作了敵人, 一拳拳狠狠砸過去,不惜一切地攻擊。他似乎從牆上看到了什麽可怖之物,可實則隻有一麵粗糲的牆壁。
丁老大心生警惕, 架起槍對準他後心, 大吼道:“你是人是鬼?!”
對方卻全似未聞,不再揮動拳頭, 而是整個人往牆上撞, 額頭幾下就被磕破,鮮血如注而下。
“你們要碰他,從我屍身上踏過去……我不怕死!”
丁老大皺眉, 扔下槍上手擒他, 卻不防對方突然轉身,一拳砸在他胸前。
“誰敢傷害陸先生……我跟你拚了!去死吧!”
“砰!”
丁老大往他臉上糊了一巴掌,原本隻是想將他擒住,沒料到對方如此不堪一擊, 直接就癱倒在地。
“喂, 小瘋子?”丁老大踹了踹地上的一坨,“這就昏過去了?”
望著地上這個渾身是傷、又聾又瞎又瘋、隻剩一口氣吊著的殘廢, 丁老大啐了一口, 罵罵咧咧地將此人拖出山洞。
得把這家夥處理掉, 他可不想惹上麻煩。
……
兩年後。
細密的黃梅雨綿延整日,到了傍晚漸漸收住。陸府門前候著一輛彩雕夏篆鑾車, 隻有在主人入宮時, 才會擺出這正一品的規製。
府中走出的人身形頎長, 穿著朝服, 神色一如既往地清淡。隨從懷憂扶著自家主人上車, 問道:“下了一天的雨, 到底有些涼,給您加個炭盆吧?”
陸子溶腳步一頓,“不必。”
他回身望向懷憂,停了片刻,緩緩道:“四月天還在車裏放炭盆的,從前京裏隻有陸府一家。”
懷憂看著主人上車,愣愣站在原地。他很多年前就在陸公子身邊服侍,這次重建陸府找他回來,他仍按從前的習慣,卻時常覺得主人不一樣了。
主人往常最是畏寒,炭盆這種東西,必定要用到六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