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繼絕代表使團呈上草擬的文書, 上麵詳細列了歸附大舜的事宜。陸子溶快速看上一遍,其各項條款中規中矩,並無明顯偏向。
他看後交給石寅, 果然, 石寅氣勢洶洶道:“依本官所見,這裏頭有幾條得改一改。”
花繼絕彬彬有禮:“石司長但說無妨。”
“這些年大舜為涼州投入不少, 如今國庫不充, 沒那麽多閑錢再給涼州。歸附之後,涼州沐**恩澤,與整個舜境互市往來, 本就是一樁得利。所以此時, 涼州理當拿出誠意。”
“涼州歸附後,所有官員必須經過大舜的考核方能任命,涼州官府內須有五成官員是舜人;大舜也要在涼州駐軍,現有涼州官軍悉數歸大舜派駐的總兵管轄, 原涼州官員不得保有私軍。”
“一應交接事務均在涼州辦理, 費用自當由涼州官府負責。從涼州入舜的官道和商道,也由涼州人自己負責修葺。至於減免賦稅, 涼州今年並無災情, 這要求實無依據, 就刪去吧。”
“另加上一條——日後涼州與大舜便不分彼此,涼州的製鹽之法也沒必要再藏私, 不如傳授全國, 讓所有臨海州府都能製出涼州鹽。”
石寅大言不慚地說了幾條, 聽得陸子溶蹙眉。這是打定主意涼州會無條件服從, 所以要求提得無所畏懼。
陸子溶望向花繼絕, 看不到他的眼神, 隻見他仍舊淺淺笑著,笑得有些晃眼。那自信的模樣像極了與對方有約在先,打算用涼州人的妥協換取丞相的青睞。
然而花繼絕徐徐開口,說的卻是:“涼州人靠製鹽為生,若大舜人人學會了製鹽之法,涼州百姓的生計又當如何維係?”
石寅的臉色冷了下來,盯著這個眼瞎的年輕人,咬牙道:“花繼絕,你可是幽州派去涼州的,你是舜人!這時候該為誰說話,想不明白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