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聽見府中遭賊的時候,所有下人們都慌了神。
安祿府內院、外院的燈籠統統亮起,管家披了件長衫便奪門而出,匆匆領著所有府兵朝正房跑去。
而宋泠聽到喊聲時,也噌的一聲從榻上坐起。
他迷糊了好一會,直聽到外麵嚷著「賊人在宋公房內」,才恍然意識到了什麽,連忙拿著那日雲敖送他的短刀,匆匆跟著跑了出去。
“宋公!”
“伯父!”
及近正房,聞著漸漸濃鬱的血腥味,所有人的心似沉湖底。
屋內無人應聲,宋泠與府兵正欲撞門而入的時候,卻傳來了宋祁越輕描淡寫的回複:“我無事,管家先進來吧。”
這一句話,才讓眾人的心都落了地。
管家欣喜應聲,雙手顫抖的推開門,就差直接哭出來了。
然而等到進了屋子,見到裏麵的場景時,管家心想:他倒還不如真的哭出來算了!
現下屋內簡直是一片混亂。
雕窗破碎,屏風倒地,床榻上遍布刀痕……且各處都無一例外的,染上了殷紅色的血跡。
宋祁越卻一臉淡然的,坐在略有破損的桌案旁,微微垂眸思索著什麽。
而在他旁邊的椅子上,則坐著一位耷拉著腦袋,已然沒有半點氣息的黑衣男子。
管家憋的一口氣差點沒過來。
這是宋公遭賊了嗎?
不是啊不是,這是賊遭宋公了!
他雙腿發軟,險些跪在地上,強強支撐著才沒能出糗,顫聲問:“宋公,這是發生什麽……”
這聲落下,宋祁越便抬起了頭,眉間微蹙,似是不滿的抿起了嘴角。
管家心中一個咯噔,算是真的回過了神。
他是安祿府的家仆,還是主管整府的家仆,怎能隨便來過問主家?這已然是逾矩了!
“老奴笨拙,望宋公寬諒。”他連忙賠罪。
宋祁越微頓片刻後斂回眸光,冷聲道:“昨日我特意囑咐於你,調度府兵嚴守安祿府,今日卻仍舊遭了賊人。管家難道不細細想想,到底是何處出現了問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