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娘的家並不在清河縣中, 而是縣城西邊的一處小山村裏。
山村所處的位置倒不算偏僻,但距離官道上的茶館卻是很遠,倆人正午之前從城中出發, 約莫行了半個時辰才到地方。
此刻村中炊煙嫋嫋, 飯菜香味蔓延開來, 簡直令人垂涎欲滴。
“再往前走走吧, 就快到地方了。”老板娘開口說著。
宋祁越點頭應下,卻不忘繼續嗅著香味, 熟稔的從數種味道中辨別菜品,以此來磨練自己的嗅覺。
老板娘見狀笑道:“走到哪學到哪,你還真是個廚癡。”
宋祁越笑而不語。
“祁越, 我與你說實話,之前不願意教你,其實有兩個原因。”老板娘邊走邊說, “其一就是之前同你說的, 這手藝是我在此安身立命的家底,教給你的話, 難免以後不會產生競爭。其二便是,我當時並不知曉你的為人如何,自然也不敢將我男人的獨門手藝教出去,否則你若是以此用來盈利賺錢,那我男人可是遭不住的。”
她抬起頭望著湛藍的天空, 臉上掛起淡笑,連眼角的皺紋都柔和了許多。
其實這麽多天的相處下來, 她嘴上雖然不說, 但實際心裏跟明鏡似的。這祁越平常看起來冷淡至極, 仿佛無形之中便拒人於千裏之外似的, 可為人卻是真的很不錯。
茶館終日有客,細數人間百態。
但祁越卻能照顧到每個客官的情緒,體諒到他們心中存有的窘迫和難堪,甚至偶有時候還會自己往出貼錢,為外頭的流民買上兩碗圓子吃。
這樣的人,她並不覺得,會有什麽太壞的心思。
思及此,她輕笑出聲:“不過現在看來,是我過於多慮了。想來我男人見到你,應該也是願意教給你手藝的。”
說到這,她又回頭瞧著宋祁越,佯裝慍怒道:“可不許趁著學藝欺負他啊,不然小心我扣你的工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