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華殿裏香灰漫天, 秦騖站在中間,活像是站在戰場上。
秦騖手裏攥著那張紙條,久久回不過神。
秦昭到底有沒有對扶容做什麽?扶容到底有沒有答應秦昭什麽?
按照常理推斷, 應該是沒有的。
扶容又不喜歡秦昭!不會和他有什麽!
秦昭懦弱至極,他也不敢。
秦騖冷靜下來, 一邊不住地篤定自己的想法,一邊卻又忍不住想——
那萬一秦昭和他一樣, 都臭不要臉、死乞白賴地纏著扶容,扶容能受得了嗎?
他又不在扶容身邊, 扶容一向心軟,萬一就被秦昭磨動了呢?
秦騖整個人都在暴怒邊緣遊走。
千言萬語化作一句話——
秦昭,你該死!
秦騖大步上前, 一腳踹飛香爐,銅香爐砸在牆上,哐的一聲巨響。
又是一陣香灰。
忽然, 秦騖像是想到了什麽, 立即走回去, 把踹翻的桌案給扶起來,用衣袖一抹案麵,抹去上麵的香灰。
緊跟著,秦騖撬開地上的一塊磚, 從裏麵拿出一個小檀木匣子。
把匣子小心翼翼地放在桌案上,打開, 裏麵是這陣子,下屬向他稟報扶容動向的所有字條。
按照他一貫的行事作風, 他應該看完就把字條全部燒掉。
可那是扶容, 扶容是例外, 秦騖就把有關他的所有字條都收起來了,時不時拿出來看看。
現在,秦騖把這些字條,按照送過來的日期,一張一張鋪在案上,仔細看一看。
數一數秦昭在扶容身邊出現了幾次。
秦騖初看的時候,就覺得不太對勁,秦昭怎麽天天圍著扶容打轉?
秦昭教扶容騎馬,教扶容看賬本,讓扶容給他守夜。
凡此種種,秦騖每次看的時候,都覺得火氣上頭,到了後來,他就隻看扶容的事情,秦昭兩個字都被他塗掉了。
現在數起來倒是很方便,隻需要數墨點的個數,就可以知道秦昭在扶容身邊都做了些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