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噩夢?
秦騖整個人都僵了一下, 他抱著扶容,緩緩抬起頭,扭了扭脖子, 竟發出了哢哢的摩擦聲。
秦騖趕了五天的路,日夜兼程,跑死了四匹馬,趕到淮州。
他一看見扶容,雙眼一亮, 整個人都有了精神。
可是如今, 扶容隻跟他說了一句話,他的麵色就立即陰沉下去。
——如果那不是噩夢呢?
仿佛是在一瞬之間, 秦騖連日趕路的疲態立即顯現出來, 他麵色陰沉,頭發散亂, 目光幽深, 緊緊地鎖住扶容。
周身氣勢陰鷙可怕, 像是要把人碾碎。
雖然疲倦,但是秦騖錮著他的手臂, 從來不曾放鬆一下, 反而越收越緊。
扶容人雖然靠在他懷裏,卻偏過頭,時刻留意著巷子外麵的動靜。
百姓們還在瘋搶地上的碎銀子,太子殿下正指揮侍衛疏散人群,但是誰不愛錢呢?就算在太子殿下的威壓之下,也沒有人聽他的話, 仍舊是亂哄哄一片。
太子殿下還緊緊地拽著一個藍衣裳的小孩子, 把他擋在自己身後。
察覺到秦騖在看自己, 扶容便轉回頭,抬頭看向他。
秦騖看著他,張了張口,卻因為嘴唇幹裂,喉嚨幹澀,一時間沒能發出聲音。
他緩了緩,啞聲道“扶容,別騙我。”
扶容被按在他懷裏,感受到他胸膛上傳來的震動,悶悶地響。
好吧,還是被秦騖識破了。
扶容抿了抿唇角,他確實還沒答複太子殿下,如今太子殿下還在外麵,他也不好激怒秦騖。
他應該把事情都處理好了,再答複太子殿下,而不是把太子殿下也拉下水。
秦騖見他不說話,愈發印證自己的猜測,墨綠色的眼睛裏有了些光亮,低聲問道“是假的?是做夢?”
扶容扭頭看了看旁邊,卻道“人群馬上就要散了。”
若是被太子發現他擅離都城,上報上去,對秦騖來說,肯定是不小的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