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雖是正午, 可是天色陰沉,房中更是昏暗。
什麽都看不清, 什麽都朦朦朧朧的。
扶容坐在小榻上, 手裏握著馬鞭,呆呆地看著秦騖。
秦騖在做什麽?
秦騖單膝跪在他麵前,用馬鞭在脖子上繞了兩圈,然後把馬鞭硬塞進他手裏, 讓他牽著。
那鞭子是牛皮製的, 並不十分幹淨, 上麵沾著雪水、馬匹草料, 還有秦騖策馬趕來,磨破了手掌留下的血跡。
粗野的氣味在空氣中暗暗浮動。
昏沉的天光透過窗紙, 照在秦騖麵上。
他的眼睛已經不是赤紅的了,而是一片暗色, 他將熊熊燃燒的欲.火都藏起來了。
秦騖隻在扶容麵前服軟。
扶容還沒反應過來, 他自己就先把鏈子套上了。
生怕扶容生氣不要他。
秦騖早就知道, 他若是發動宮變, 扶容肯定會生氣, 可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他若是不動手, 老皇帝就要對扶容動手了。
他本來想緩一緩, 再慢慢地告訴扶容。
結果扶容聽見屬下喊他“攝政王”, 他就這樣暴露了。
完全沒有準備。
電光石火之間,秦騖就先把鏈子給自己套上了。
反正扶容不能不要他!他已經把自己套好了!
扶容想丟開手裏的鞭子, 卻被秦騖按住了手。
秦騖握著他的手, 讓他把鞭子拿好, 低聲誘導:“扶容, 沒事,你下命令,我聽。你想讓我幹什麽?”
扶容還是有些害怕,對上他灼熱的目光,差點兒被燙到了,不自覺往後退了退。
可是這回,扶容卻忘了鬆開手裏的馬鞭。
他拽著鞭子,鞭子忽然收緊,勒著秦騖的脖頸,秦騖猛地向前一撲。
像盯上了獵物,一躍而起的野狼,隨時都要撲倒獵物,咬破獵物的喉嚨。
秦騖身形高大,猛地撲上來,身形投下來的陰影,幾乎把扶容全部籠罩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