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高高大大一個郎君, 兩手擰著手中的韁繩,作起委屈模樣倒也不難看,都怪這張臉。
紓意瞧著隻在心裏搖頭, 開口道:“好罷, 隻是要稍晚些出門,讓我多睡上一會才好。”
“自然,我巳時過半再來接娘子可好?咱們去用些餑飥索引,現下蝦蟹頗為鮮美, 用完再慢慢往馬場去, 就當消消食了,秋日裏的日頭不曬人, 涼風一起舒適得很。”他妥帖地將第二日的行程都安排好了, 很有些等不得的意思。
“好,都聽你的。”她飲過酒有些昏沉, 也失了那夜之後再見的羞意。
一車一馬緩緩在坊市中行走,敘起話來難免含糊著,衛琅便說二人步行,隻讓車馬先回。他仰著頭接紓意下車,她又讓綴玉聯珠一同跟著車回去,這兒有衛琅自然無礙。
夜風微涼,吹得兩人袖擺纏綿起來, 兩隻手緊緊貼著, 就算不親近也別有一番甜蜜。
街巷兩側彩燈連綿,讓他想起那夜紓意向他**心意、又倉惶逃離的模樣, 燈火闌珊, 更能看見心中真意。那夜她走得匆忙, 還跑丟了一支花釵, 現下正在他枕下壓著每夜都要仔細看過,私心作祟,至今還未曾告訴她。
衛琅現下整個人像浸在熱水裏,四肢百骸都透著說不出的舒暢,恨不得這路走上一輩子也走不完。
他看見一旁有香飲攤子,又想起紓意今夜飲了些酒,便側首軟語道:“娘子可要用些香飲子解解酒,免的一會兒頭疼。”
那販飲子的婦人精幹又熱情,連忙招手道:“小娘子請,咱們家的飲子可是再好不過的。”
紓意點點頭,他便為她提裙,免得燈光晦暗跌跤。
“二位想用些什麽?近日新上了時令的桂花蜜飲和香桂煎茶,小娘子可要嚐嚐?”她麻利地收拾好小案,再含笑問。
她抬頭看了看衛琅,便說:“來兩盞桂花蜜飲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