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的门再次被推开,进来的却不是叶沉而是雯姐。
郁理行光着膀子坐在一片狼藉的书房里,抬眼时眼里满是不加掩饰的戾气。吓了雯姐一跳。
她早听叶沉说郁理行情绪不对劲,求她来给郁理行送衣服,没想到会闹成这副模样。
尽管两个人年纪差了十多岁,但终究是男女有别,雯姐别开视线,把新衬衫和西装放在桌子上:“少爷,这个我帮不了你,您先自己换上吧。”
郁理行:“让叶沉来。”
“小叶身体不舒服,估计是来不了了。”
郁理行盯着地上的碎陶片,没有出声。
雯姐察言观色,把衣服放好就关门出去了,郁理行站起身,默默对着镜子穿衣服。
回到宴会厅,郁理行却没有心思吃东西了。他味同嚼蜡,看向梁青严的眼神里难免多了些狠戾。
郁夫人早就发现郁理行不对劲,咳了一声,出言提醒:“理行,尝尝这个东星斑。”
郁理行收回视线,用盘子接过郁夫人给他夹的菜,“谢谢妈妈。”
一声“妈妈”,让梁青严手上的动作一顿。他借着喝酒时酒杯的遮挡,透过玻璃对上了郁理行扫过来的眼神。
所有人都知道梁青严的父母早就去世了。郁理行是故意的。
平时怎么不见他叫郁夫人叫得这么亲切。
梁青严冷笑,放下酒杯,浑然不在意。梁晓兵在与郁夫人聊天,郁理行也时不时的附和几句,他们这些董事和董事长的事情梁青严没法掺和,他也没想掺和。
细细品味着菜肴,觉得味道不错,甚至生出了想挖郁家厨子墙角的冲动。梁青严思绪越飘越远,他又在想:叶沉现在在干嘛,是不是被吓到了?
每每他闭上眼睛的时候,眼前就会浮现雨夜叶沉发抖无助的身影。
那道身影总会和两年前大雪里的自己重合,想到这,他就忍不住想要把叶沉从郁理行手里抢出来。
为什么叶沉这么一个善良可爱的人,偏偏会喜欢郁理行这样一个恶魔?
梁青严也搞不懂自己对叶沉到底是不是喜欢,喜欢和爱这些字眼对他来说太陌生太模棱两可。
小时候同龄人还在暗戳戳搞暗恋的时候,他就敢对大他十几岁的男人说:“我喜欢你,想跟你上/床。”
结果那人不识好歹的回:“对不起,我不喜欢男的。”
梁青严什么都没说,转身走了。
初恋,卒。
长大了前面那句喜欢的话说得就很少了,逐渐趋于零,但后面那句倒是弥补了前面的不足。
他当海王的时候还没流行海王这个词,那时候流行叫他这种人为中央空调。李惟平时骂他都是两个加在一起骂,这都不解气,结尾还要加一句臭渣男。每每听到梁青严都满不在意的一笑而过。
梁青严侧过头,用余光看着站在角落里那个穿板正的西装,偏偏袖口露出一截违和的花臂刺青的保镖。
韩冬感受到了梁青严的视线,就像以往一样,习惯性的选择无视,没有回头。
没劲,梁青严在心里翻了个白眼,真想现在就掀桌子走人。
一顿饭吃得各怀心思,郁理行窝着火,偏偏送客时还得当着家长的面跟梁青严在门口依依惜别的拥抱一下。“不然今天留下来别走了。”
郁理行拍梁青严后背的时候用了个巧劲儿,把后者捶的直接咳嗽了一声。
梁青严咬着后槽牙,对他露出一个牵强的笑:“别了吧。”他把手伸进衣服的侧兜,那里面装着一张图书馆借阅证和一张名牌卡。
这两张卡都是叶沉的,想把这两张卡给郁理行,是梁青严此行的目的。但是在宴会厅真正看到叶沉在郁家谨小慎微的样子,他又忽然有些于心不忍了。
把这些拿给郁理行看,自己心里爽到了,那叶沉呢?
“再见,兄弟。”梁青严告别了郁理行,把手从侧兜里拿出来,跟对方状作关系亲密地摆了摆手。
叶沉在他的小屋里躲了半天,昏昏欲睡的时候被一阵急躁的敲窗户声音吵醒。
他被吓得打了个冷颤,睁开眼就看到了正站在窗户外冷着脸的郁理行。
“开门。”
隔着一层玻璃,郁理行阴冷的声音被过滤得更加低哑,叶沉的屋子里没有开灯,室外黄昏的余光已经散去,陷入迟暮的昏黄。
“开门。”郁理行耐着性子又说了一遍。叶沉这才慢悠悠的从**爬起,去门口给郁理行开了门。
门刚打开一条小缝,从外面伸进来一只带着冬日寒气的手,也不管叶沉身上的衣物单薄,一把将他从屋子里拽了出来。
“你干什么!”叶沉挣扎着,在零下十几度的冷风里狠狠打了个哆嗦。又干又冷的北风,吹得他头皮发麻。
叶沉一挣扎,郁理行手上的力道就更大了一些,他不由分说的把叶沉拉进小楼,态度强硬地带上二楼。
他转身锁上门,沉着脸一语不发。拎着叶沉像拎了一只小鸡仔,一把把人摔在了**。
“叶沉,现在你敢跟我发脾气了是吧?”郁理行绷着腮,伸手去解自己脖子上的领带。
叶沉被郁理行摔得眼冒金星,缓了好一阵才清醒,听到的第一句话就是这句,瞬间来了些怒气。
“我为什么不能跟你发脾气?”叶沉今天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一直憋在心里因为郁理行而产生的苦闷难受,变成了一团邪火,让他忍不住想要挑战郁理行的权威。
果然叶沉的话将郁理行这颗炸弹点燃了,他咬着牙暗骂了一声,脱掉了西装外套扔在地上,单只手把叶沉按在**,另一只手开始脱他的衣服。“我他妈都说了只是个误会,你要是真觉得难受,我给你道歉还不行吗?你到底发什么疯?!”
叶沉被他脱得半**上身,肩膀上最不愿意展示的丑陋的疤痕露了出来,他伸手把自己的衣服往上拉,但郁理行还在脱他的衣服,不得已,他放弃拉衣服的动作,死命的推着郁理行压下来的胸膛。
他真的受不了了,怒喊:“别碰我!你跟本就不在意我的感受。我不稀罕你的道歉,因为你从来都不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
叶沉豁出去了,心说大不了就分手。再逆来顺受的兔子被逼急了都会有咬人的时候,更何况一个拥有独立思维的人。
任何事情的爆发都不是一蹴而就的,日积月累的高压终于折断了最后一根稻草,洪水一样的倾泻而出。
“你说什么?你凭什么不让我碰你?!”郁理行眼睛都红了,他不信这是叶沉梦说出来的话。他语出惊人,郁理行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先回那一句:“我又做哪一点对不起你了,你说说。还你不稀罕我道歉?那你稀罕什么。叶沉,我对你自认为够好了,别说是其他的,就算你说要星星,我他妈都能给你摘下来信不信!”
“哪里不好?哪里不好!”
叶沉想听的不是这些!
愤怒和失望一齐涌上心头:“郁理行,我从来都没说过你对我不好。但是......你的做法太让我难受了。”
-----
郁子,嘴不是租的,大可不必一口气说这么多。
_(′?`」 ∠)_
太空人吐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