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裏如同攬了一具毫無生機的玉像, 季以舟一路上貼著她的臉,試圖找回些許暖意,卻如極北寒域的萬年堅冰, 亙古冷漠, 始終不肯給他一絲回應。
把陸霓平安送回長公主府,到了門前,季以舟卻沒進去, 調轉馬頭, 朝另一個方向疾馳而去。
雲翳在後喊了幾聲,嘀咕一句:
“又要趕去殺誰?”
不過他眼下顧不上管這個,先前還在廷尉府,他便派人去請醫師, 此時杜老也恰好趕至。
張庭春在太醫院做了十幾年院判, 一身醫術便是師承自杜易明,他年紀老邁, 不做禦醫久矣, 與宮裏的紛爭毫無瓜葛。
眼下長公主的情況, 雲翳信不過太醫院,這才請了他來。
杜易明細細診過脈, 麵色凝重搖了搖頭, “老朽瞧著……怕是凶險。”
白芷和茯苓立時捂住嘴, 抑製不住哭出聲來。
“你這老……”
雲翳也急了,赤眉瞪眼,“你把話說清楚成不成?這京城數你醫術最高,要是連你都治不了, 那……”
那難道, 殿下隻能等死?
再沒有一刻如現在這般, 讓雲翳悔恨不己。
他過去明明有機會拜在名師門下學醫,卻撿了看上去很厲害、實則傷人傷己的毒術。
“殿下幼年時,老朽還曾給她調養過一陣,熟知她的體質,底子養得極好,這幾年雖是守孝茹素,也就是脾胃上寒薄了些。”
杜易明的性子不緊不慢,對他這態度也沒什麽著惱,隻隨意擺了擺手,接著說道:
“今次這一遭傷及根本,若單隻是肺腑受損,醫治起來老朽尚有把握,日後再以藥物慢慢調養,最多一年半載即可恢複如初,隻不過……”
此刻眾人,反倒是年紀最小的陸瓚更沉得住氣,清稚嗓音透出沉穩堅定。
“杜老,您有什麽需求隻管提,便是稀世靈藥,我等也會盡力尋來,隻要能救回長姊,什麽代價我都願付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