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以舟坐到榻邊半抱起陸霓, 讓她躺靠在胸前,拿被褥裹好,這才伸手去接藥碗。
“要不, 還是奴婢來喂吧。”
茯苓遲疑一瞬, 長公主唇齒緊闔,難以灌藥,他一個男人, 能做得來這種細致活兒麽。
就見季以舟端了藥過去, 徑自喝下一口,回過頭,唇貼住長公主的。
白芷、茯苓、雲翳:“……”
這份旖旎來得猝不及防,三人齊齊呆愣當場。
兩女臉頰漲得通紅, 白芷是氣的, 茯苓則是羞的。
這種喂藥方式,真是聞所未聞。
唯獨雲翳咂了咂嘴, 心下羨慕嫉妒恨, 五味雜陳。
“難怪剛才老木私下教授, 原來是為這個啊。”
他語氣酸溜溜的,瞥著不敢拿正眼看的兩個大宮女, “要麽不叫咱們聽呢, 這個呀……你倆也做不來。”
季以舟的手掌輕撫在陸霓的頸項上, 緩緩鬆懈她咬緊的牙關,溫熱的藥汁一滴一滴滑進口腔,先緩解開喉間的僵冷,再以外力順下喉嚨。
萬事開頭難, 第一步也是最關鍵的一步, 喂完第一口藥, 便已花費近一柱香的功夫。
然而在圍觀幾人眼中,卻是兩人始終唇齒相依,纏綿悱惻。
季以舟抬起頭時,那雙薄唇水光瀲灩,令他一張俊臉憑生幾分絕豔的媚惑。
杵在邊上兀自觀摩的個個神情詭異,反倒是當事人一派自然而然的淡定,還被他們瞧得有些莫名奇妙。
分明就是——旁觀者想入非非,身在其中的那個,卻如柳下蕙,坐懷不亂。
雲翳摸著下巴問他,“軍中得了凍症的人,難不成都是這樣喂藥的?”
季以舟對他這陰陽怪氣不以為忤,瞟了他一眼,“性命攸關之時,顧忌這些窮講究,就能不死麽?”
其實也不是,老木會拿一種細竹做成滴管,撬開牙齒慢慢灌就是,可懷裏是他的女人。
這個當然不會告訴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