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牢、刑具、濃重血腥氣, 陰森可怖的廷尉府對於陸霓來說,是一場比噩夢還要恐怖的經曆。
比死更可怕。
即使她有強硬的外殼、頑強的心防,可她還是怕了。
比這更甚的, 是秦大明惡意滿滿的獰笑, 以及季澹流連在她身上,令她惡心的**.穢目光。
她以為……還是讓季澹得逞,被他弄到榻上肆意玷汙。
沒有人來救她。
萬念俱灰之際, 卻聽到熟悉的聲音, 低沉而溫柔。
“是我,昭寧……是我。”
季以舟心上的冰冷,被她凝在睫上、晶瑩如珠的眼淚,瞬間融化得一幹二淨。
一隻手捧起她的臉頰, 強迫她抬起頭, 看清楚他是誰。
那雙潤濕的桃花眸含著驚懼,像受了驚嚇、委屈兮兮的小兔兒, 乍然流露劫後餘生的喜悅。
“季、以舟……”她遲疑喚了他一聲。
“別怕, 我收拾他們了, 沒人可以欺負你。”
季以舟心頭盈滿酸漲,在她的目光中捕捉到某種, 過去從不曾有過的情緒——發自內心的信賴。
他柔聲輕哄, 大掌貼著她的腦後, 按在胸膛上,暢開心扉供她聆聽。
“我以為……以為……”
陸霓喃喃輕吐出幾字,淚如滂沱,順著臉頰不斷滾落, 聚成一窪淺池, 合在兩人緊連的肌膚上。
一連兩日, 季以舟終於感受到來自她身上的溫熱,在她肝腸寸斷的哭泣中,覆上她的唇,試圖堵住那裏不斷傳來的悲音。
陸霓掙動著,驀地咬住探進口中的軟熱,阻止進一步纏繞。
季以舟輕嘶一聲,含著她尤自冰冷的唇,蘊著情意的黑眸安靜下來,沉沉凝視。
陸霓幾乎使盡全身的力氣,才從唇齒間分離開來。
“不要……”沙啞幾近無聲,拒絕了他。
心神遭受重創,她現下滿心抵觸,哪怕這個人已經吻過她許多次,早有肌膚之親,可她現在一點也不想讓人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