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在荒郊野嶺, 好歹萬徑無人。
此刻一牆之隔的花廳人頭湧湧,季以舟恣睢成性,簡直膽大妄為到沒邊兒了。
陸霓被他堵在暖閣一角, 慌張狼狽無從遮掩。
“混帳……狂徒……你放開本宮!”
這人又要發瘋, 她拿指甲掐他,咒罵的話全被堵在舌間。
偏生這會兒一點動靜也不敢鬧出來,一顆心砰砰狂跳, 震撼得鼓膜嗡鳴大作。
陸霓又急又怒, 軟在他鐵牢般的桎梏中,水淋淋的桃花眸流露一絲哀求。
季以舟碾磨在唇上的力道稍微收了些,換了溫柔的攻勢,漆黑深眸透出明亮的笑, 看著落入陷阱、無處可逃的獵物。
恰才遠遠見她站在梅樹下, 衣飾不似往日矜貴華美,卻將她藏在骨子裏、隻有他一人看見過的嬌柔嫵媚, 展現得淋漓盡致。
這般小家碧玉的長公主, 方是他心目中最美的一麵。
外間坐滿人的花廳, 他全然視而不見,滿心滿眼隻有她一人, 抻開她的手指, 拈走指尖那朵細小紅梅。
他神情專注, 將之貼在她的額間,花鈿灼灼其華,襯得小臉豔若桃李。
他的心都快化了。
“裳裳真美!”
“不是要演……夫妻不睦麽?”
陸霓聲若蚊蚋,隻想求他別鬧, “萬一被人撞破……”
“不演了……”
他的吻又貼上耳畔, 低低呢喃, “就是要讓他們知道,我隻要你一個。”
擁住她的懷抱熾熱,陸霓的慌亂反而冷靜下來,背著她喝避子湯,還能這般花言巧語,他到底是有多會演?
便是外頭那兩個伶人兒,怕也自愧不如。
*
“你看那天它多藍,豔陽高照,白雲朵朵,小溪叮冬,鳥兒在枝頭嘰嘰喳喳地叫。”
陸霓一巴掌打斷他,凜冬嚴寒,你胡謅也得有個底限。
哦,對。
“若將來有一日長公主窮困潦倒,不妨以字賣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