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戰蔓延, 火光亮如白晝,鐵器相擊聲不絕於耳,到處是落荒而逃的季家人, 如一群沒頭沒腦的羊群, 推來搡去,四下亂撞。
推擠間,季澹的手杖都不知跌落何處, 十數名親兵簇擁著他退至高處。
“國公爺, 刀槍不長眼,你先暫時回避。”
跟了個毫無戰事經驗的長官,親兵們也有一肚子苦水。
“季湛呢?長公主呢?他們人呢,死了沒有?老子要活的。”
季澹連聲喝問, 陰厲目光四處掃視, “他們隻有區區五百人,今夜賁武營盡出, 八千人, 你別告訴我打不過?”
這打仗又不是壘石塊, 多的一方就肯定占優勢。
昌國公府再大,八千人那也擠不下, 半數以上守住外圍, 進來的分兵各處, 缺少總指揮的情況下,大多各自為政。
反而是那區區五百人,在這錯綜複雜的宅院園林間一旦散開,譬如飛鳥投林, 一時難覓形蹤。
親兵也是一言難盡, 說來說去, 若金昌苑的人不是提前被逼出來,反倒可以甕中捉鱉。
“騎兵營呢?叫他們進來。”季澹不耐聽他囉嗦,直接上最強兵種。
“這……府裏哪兒跑得開馬?”親兵結舌。
“步兵開道,給我把那些礙事的宅子推平。”
不少地方過了火,院牆焦黑形同廢墟,此時季澹已無退路,唯有活捉那兩人,方可立於不敗之地,天王老子來了,他也照砍不誤。
成吧,這倒省事了,親兵不再多言,傳令下去。
不多時,府外馬蹄呼嘯,勢如雷動,偌大的昌國公府,震顫如同天崩地裂,大廈將頹。
賁武衛在這次出征前再次換防,原先的玄天騎精銳都被解斕帶去徐州,眼下這些全是沒上過戰場的翼州兵。
季以舟的這邊則全是玄天騎出身,玄甲在身,仗著對府中地形爛熟於胸,化整為零,分作數十股,朝西側門的方向突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