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你還有我,我給你養老’的話讓林三丫心神大定,蒼白荒蕪的靈魂注入新的生機,這個飽受命運折磨,麻木的女人有了寄托。
張彧說:“我在外麵吃過了,你們吃吧”。
得知三哥吃過,這是自己的,張建設舉著黃褐色小陶罐喝光了湯,手指捏起兩節肉塊吃幹淨,至於父母,等自己掙了再拿回去給他們。
等他吃完,張彧和他說:“去把你的彈弓拿來”。
張建設也不問原由,放下小陶罐,小跑回去把彈弓拿來,交給張彧。
張彧接過拉一下彈弓皮筋,居然是牛皮筋,張鐵河挺疼張建設這個唯一的兒子。
他說:“明早我去麥地裏打一隻兔子,拿去跟華明伯換些糧,你們用這小罐煮來吃”,明天肯定沒飯吃,這個時候麥子漸熟,兔子夜晚和清晨在麥地出沒頻繁。
張建設靠近張彧:“三哥,你行麽?”。
張彧看他一眼,眼神不屑,沒說話。
背著光,張建設沒見他三哥眼裏的不屑,喜滋滋的回房,房間是正房邊上的泥磚房,雖也是隔裏外兩間,但比廂房大多了。
回到房裏,趙紅霞摸黑從裏間跨出來說兒子:“建設你進進出出做什麽,都說讓你不要靠近鐵蛋,你怎麽就不聽話?”。
張建設不耐煩地說:“我不和你一樣,你暗暗欺負林大娘習慣了,我心沒黑”。
“哎,你個小崽子,我打死你”,被兒子一撅,暗指自己心黑,趙紅霞惱怒,揚起右手。
“隨便,打吧”,張建設滿不在乎地說,趙紅霞打也不是,這是好不容易求來唯一的兒子,舍不得打,不打也不是,太氣人了。
“睡覺”,張鐵河煩躁的聲音傳出來。
黑暗中,張建設向裏屋做個鬼臉。
清晨,天剛蒙蒙亮,張彧光著腳在麥地田埂間快速行走,他眼神好,踩不到蛇,很快看見麥地裏伏著的一隻灰兔,用彈弓打出去一個小石子,正中兔子頭,他走過去提起來,兔子心髒處起伏,沒死,隻是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