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舒眉目微皺, 聲音中帶著些許震顫地問道:“究竟是什麽回事,快點速速講來。”
昭昭看他們的眼神便多了幾分怨恨,她自是知道他們不信, 怒氣衝衝地說道:“我若是撒謊,那便五雷轟頂, 不得好死!”
說完, 便把油紙包著的藥丸全都扔到了文舒身上,便哭著跑走了。
聽到此話後, 文舒緊張地看著裴淵, 他近日本就精神不好,甚至還頻頻出現幻覺,
誰料裴淵的身子依舊筆挺轉身朝著寢殿方向的走去。
倏然間, 他停在了原地,迷離的眼睛已然布滿了血絲, 忽然捂著胸口,一口血便吐了出來。
文舒趕忙上前攙扶, 剛剛碰到裴淵的臂膀, 便被他用力一把推開。
站在裴淵的身後, 他甚至覺得裴淵的身子都佝僂了許多, 腳步也愈發虛浮。
裴淵如同行屍走肉一般走向了寢室,伴隨著吱呀聲中,他關上了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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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淵心底一向驕傲,因著他已不是幼年那個任人宰割的小皇子, 此時心中的哀傷卻是抵擋不住,卻不願在屬下麵前表露出來。
他剛剛關上房門, 似是泄憤一般把桌上的茶盞全都甩到地上, 眼眸之中滿是憤恨, 就連手指也愈發冰涼。
他的精力似是在此刻耗盡,忽然頹喪的坐在地上,沒有光芒的眼神已然是一片落寞。
霎那間,他的嘴角微勾,甚至露出了一絲淺笑,但修長而有力的手掌緊緊地攥著地上破碎的瓷器。
唯有身體之痛,才能掩飾了心底那如同無底洞一般的哀傷。
這宮中實在是太冷了,他已然忘記了自己年幼時躊躇滿誌的樣子,甚至因著仇恨,他把唯一對自己好的姑娘害死了。
圍獵那夜,她也許滿心歡喜地等著他回去,小手牽著他的大手,輕撫著她的腹部,柔聲地告訴他這個好消息。
怎料卻是一杯毒酒送走了她和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