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枝眉目微蹙, 隨著小丫頭一同踏進了寢室內,裴淵與安安相處的時間甚少,安安一向早熟, 在得知了當年之事之後,總是不願原諒他。
就在她以為安安對裴淵還帶著些許厭惡, 不願去見他時, 當她踏進房門之時,卻看到了身材嬌小的小姑娘, 把整個身子都埋進了樟木籠廂中, 左手揪著鵝黃色的衣衫,右手又拿著梅紅色的流紗裙。
明枝的眉目漸漸舒展開, 裝著若無其事的樣子, 輕咳一聲後說道:“再不去,隻怕他就要走了。”
安安聽到此話, 一著急整個身子便翻坐到了箱子中,她嘟著嘴, 眼裏滿是求助, 揪著她最歡喜的一件水藍色繡銀絲的衣裙, 手中還拿著一隻蝶戲花的小小發簪。
明枝無奈地一笑, 趕忙給小姑娘換上嶄新的衣裙和喜愛的頭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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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枝牽著安安的手,還未走到花廳之中,便停了下來。她的胸口處仿若揣了一隻兔子,砰砰地跳個不停。
她現下卻不知該如何麵對裴淵, 腳步卻是不由自主地往後退了一步。
他的身子不知大好了沒?但一想到他竟然讓安安去繼承他那皇位,她心間便升起了一股濃厚的煩躁感。
她思索之時, 忽然手臂被人輕輕晃動。
低頭一看, 卻是安安的眉宇之間也帶著些許羞怯, 畢竟年歲尚小,重逢的興奮便占據了她的心間。
罷了,他終究是安安的父親。
明枝帶著緊張的心情繞過檀木屏風,腳步也變得緩慢了許多。
當她看到坐在廳間的男子之時,懸著心便放了下來。
不是他,是文舒。
一向喜怒都在臉上的安安,卻是耷拉下了小臉,她揪著明枝的手便要往回返。
文舒卻笑著上前阻止了安安的行為,說道:“奴才見過明主子,見過小主子。”
“告訴他,那件事我不同意。”
“啟稟明主子,那件事殿下會親自和您說。您暫居於此,殿下怕您起居不便,便喚奴才給您帶來了些長華宮的物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