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勢太大, 後來根本進不去人,隻得先滅火,屬下帶著人滅了火之後,在含章殿的一間暗室裏發現了夫人......和祈王, 知微已經過去看了。”
“但燒得麵目全非......隻看身形穿戴, 應是夫人”
蕭珩醒來時, 正是淩晨,他冷然聽著許舟的匯報,久久沉默, 許舟垂頭,不敢看他的神情, 也不敢再往下說當時的情形,聲音也越來越低:“還請, 世子節哀。”
蕭珩驟然起身,往外走去。
這一場大火,將含章殿夷為一片焦土, 斷瓦殘垣之上,火已撲滅,卻依舊有濃煙滾滾,蕭珩木然站在那裏,看著一眾人忙忙碌碌, 忽然啞聲問:“人在哪裏?”
許舟指了指火場旁邊臨時搭出的屋子,畢竟死者為大, 兼之兩人身份特殊,無論如何不能暴屍於光天化日之下。
蕭珩一步一步走了過去, 卻越走越慢, 待走到屋前時, 他踉蹌了一下,仿佛被抽幹全身力氣般,摔倒在地。
屋內,有女子小聲啜泣著,聞聲回過頭來,她雙目紅腫如桃,喚了聲:“世子,夫人她......”
蕭珩隻覺腦中一片眩暈,他閉了閉眼,眼前卻是漫天漫地的白,如落雪紛紛,而他困於其中,再也走不出去。
前世今生,攜手白頭都是奢望麽?
若命定如此,何必讓她和他想起前塵,卻又重歸既定的結局。
他緩緩走到那蒙著白布的屍身麵前,忽然重重跪了下來,眉眼低斂,那一雙握過刀劍的手微微顫抖,仿佛失了全身力氣一般,連眼前的白布都無法掀開。
這是他的錯,若早知如此,無論如何,他都不會放開她的手。
他猛地將白布掀開,底下的人已麵容已盡燒毀,但依稀可以看出,是男子的身形緊緊抱著一個女子,那女子側過頭去,仿佛想掙脫那男子。
雖已被煙熏火燎,但也能夠看出,女子身上的衣衫殘片,與幹安宮門前清詞身上的衣裳顏色質地一模一樣,女子的身材輪廓也近似清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