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知微知宜兩人而言, 此時看到蕭珩,不吝於神兵天降。
知微揉了揉眼角,衝蕭珩屈膝行禮:“世子,夫人晚上發熱, 燒得都有些迷糊了。”
蕭珩一怔, 隨即大步走過去撩起簾帳, 見清詞一張巴掌大的小臉半掩在被子裏,神情恍惚,已是燒得滿麵通紅, 心中一緊,沉聲問:“何時燒起來的?”
“約是子時。”知微眼巴巴地盯著蕭珩, 世子定是有法子的。
蕭珩瞥了眼案上的自鳴鍾,現在才剛過了寅時, 離天亮還有好幾個時辰。
此時顧不上細問,蕭珩試了下清詞的溫度,猶豫了片刻, 便轉身朝門外走去:“照顧好夫人,我去請太醫。”
他話還沒說完,人已出了院子。因他記起,從前來過府上的胡老太醫因夫人生了眼疾,自年前便告假在家, 親身照顧,老太醫夫妻二人自少年相伴, 伉儷情深,近來因夫人的病心情焦躁, 早已閉門謝客多時, 又是在這般晚的時候, 若非他親去,恐趙劍或許舟請不動他。
知微忍不住自語道:“現在宮門還未開呢,再說還非得世子親自去嗎?”總覺得這個時候,世子應該陪在夫人身邊呢。
知宜眉心跳了跳,不知是因夫人的病,還是別的緣故,她今晚總覺莫名不安,聞言雙手合十道:“但願一切順利,夫人能早些醒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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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知宜祈禱般,蕭珩此行極為順利,不過半個時辰,胡老太醫就氣喘籲籲地出現在安瀾院裏,雖然麵色不虞,然並未耽擱一刻,淨了手就開始診脈。
知宜忙將絲帕搭在清詞的手腕上。
夜畔時分,被半扶半拽地請到這裏,老太醫難免不悅,然定國公府的這位世子夫人他已看診過多次,脾性溫柔,為人謙和有禮,是以他對這位夫人印象極佳,加之蕭珩一副誠懇恭敬卻非去不可的態度,所以滿腔鬱悶都憋在了心裏。但醫者仁心,老太醫伸指搭上清詞的手腕,臉色便肅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