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應是做了噩夢, 方才我靠近,她也這般。”知微愣了愣,幹巴巴替清詞解釋。
蕭珩短暫怔忡後自嘲一笑,他這是怎麽了, 如何和一個病中之人計較?
這藥今日是必須要喂進去的, 清詞不配合, 三人折騰了一個多時辰,捏著清詞的下頷,也隻是喂進了幾匙, 反而泰半灑在了蕭珩的衣衫上,洇開, 擴大成一個個圓圓的小圈圈。
“這樣不行啊。”知微小聲道,她踩著腳踏, 伏在清詞耳旁,一聲一聲喚著“夫人,夫人。”
蕭珩沉默了一瞬, 問:“還有藥嗎?”
“有。”知微反應極快,答道:“夫人小時喂藥常這般反複,長大了才好些,是以奴婢煎藥時,習慣了多煎一份。如今灶上還熱著一碗。”
“端過來。”蕭珩淡淡道。
藥送了上來, 蕭珩揮了揮手,示意兩人退下。
知微心中有濃濃疑惑, 要待問,可目光觸到世子清冷的眉間, 不敢再說, 她偷偷瞄了一眼知宜, 卻見知宜臉色蒼白,衝她搖了搖頭,兩人叉手躬身,垂頭退了出去。
屋中再無他人,羅帳放下,隔開兩個世界,蕭珩抬手,拭淨女子眼角的淚,貼著她耳廓歎了一聲:“阿詞,便是再怎樣惱我,也先把藥先用了,好不好?”
孟清詞折騰了半夜,已然脫力,但她依然緊蹙著眉,神情痛苦不安,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嘴唇微動,似在喃喃說著什麽,對他的話毫無知覺。
蕭珩眸光沉沉,半晌,他端起藥,似下定決心般,抿了一口,隨即俯下身子......
*
知微和知宜站在廊下,她腳尖劃著地,忽然想起方才太醫的一番話,她雖然懵懂,可並非不解人事,這樣想著想著,有一個驚雷般的念頭炸在腦中,她自言自語:“胡太醫的意思是說,夫人用了避子藥?”
“夫人為何要用這等藥呢?”她喃喃:“是世子命夫人用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