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詞一驚, 頓住腳步:“什麽?”
白露垂頭道:“是世子吩咐的,年節下,知宜姐姐染了風寒,按照國公府的規矩, 先挪到外麵, 待好了再回來。”
這是安瀾院中統一的說詞, 白露與知宜走得近,雖清楚實情必然不是這樣,但世子的決定, 誰敢探究質疑呢?
清詞立時沉了臉。
國公府是有這樣的規矩,然而, 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 各院主子看重的心腹大丫鬟,誰有一生病便挪出去的,不都是將養好了再當值嗎, 若論養病,莊子上的條件,怎麽比得上府裏?
她心頭陡然升起怒氣,這個時候,若是蕭珩在眼前, 她定要與他分說明白,把知宜接回來。然而, 於憤怒之餘,她忽覺一絲反常。
蕭珩, 豈是將這些丫頭看在眼裏的人?他又何曾管過這些呢。
她病在榻上的這幾日, 到底發生了什麽, 知宜是真的染了風寒麽?
她在心頭思索著諸般可能,目光落在白露臉上,如今冷靜下來,便能看出這姑娘緊抿著唇,目光根本不與她接觸,而是直直盯著地麵,這是一個緊張而抗拒的姿勢,她不想說,也不敢說。
清詞不想難為她,想了想問:“知微何時回府?”
“奴婢不知。”
“好,不拘什麽時候回府,讓她立刻過來。”她語氣清清淡淡,“當然,你也可以通知你知微姐姐。”
“奴婢不敢。”白露連連磕頭。
清詞忽覺疲憊,她擺了擺手,示意白露退下,自己抽了本書,倚在榻上翻看。
卻是越看越心煩意亂。
她咬著唇想,唯有一事,是隻有她和知宜知道的,若是蕭珩因此發作知宜......,可是,若是因此事,蕭珩的怒火應是衝著她,而不是無辜的知宜啊。
可若是因此事,蕭珩這幾日卻是過於平靜了,難道真是因為趙璃月遇刺,別的都先撂下了嗎?想到此處,她唇角泛起一絲似嘲似諷的譏誚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