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薄不说话了,刘涵以为他这是默认,实在是不明白顾薄这种癖好,难不成他踩的比按的舒服?
脱掉拖鞋,刘涵站在床边小心翼翼的用一只脚踩到顾薄的背上,站稳了之后两只脚都踩了上去。
他身高一米七八,最近吃胖了点,体重120,自认不算轻,但踩在顾薄身上只觉得连肌肉都硬邦邦的,顾薄一声不吭,似乎还觉得舒服。
踩了两遍,刘涵是不是得注意维持平衡,倒是没什么睡意了。
顾薄的手放在枕头边,一动不动且呼吸平稳,刘涵以为他睡着了,踩了两下就要从他身上下来。
顾薄偏偏在这个时候动了动肩膀,刘涵猝不及防,一脚擦着他耳边踩下来,另一只脚刚落床,顾薄转过脸握住了他的脚踝。
总觉得这一幕似曾相识,刘涵站稳脚,顾薄的手却没松开。
床头灯开车,昏暗的灯光打在顾薄英俊的脸上,眸色如漆点,落在刘涵略显脆弱的脚踝上。
刘涵想起他刚才疯狂的举动,怕他又干出什么事情来,抽了抽脚,想让他放开自己。
拇指摩挲着脚腕凸起的骨节,没有松手,倏然翻身扯住刘涵的脚踝往后拉,刘涵失去平衡一屁股跪坐在他身上,吓的呼吸颤抖。
“做什么?” 刘涵附身趴在他身上,撑着胳膊想站起来:“你…吓死我了。”他轻声抱怨。
“我看看。” 酒后的顾薄认真的让人啼笑皆非,他蹭着刘涵汗湿的额头,黑如墨点的眼睛看着他:“你好热,我给你降温。”
刘涵刚想说不知道刚才谁不让开空调。
但顾薄说完不等刘涵反应,直接翻身覆下,没给刘涵说话的机会。
……
宿醉醒来的顾薄头疼不已,床头柜上放了一杯水,刘涵并不在身边。
刘涵在卫生间里洗漱,他垂着眼睛,在想礼物要不要直接送,可顾薄对自己的连生日都没提。
真的,很忙吗?
冰箱里的蛋糕还一直放着,它不会说话,创造它的主人却有口难开。
刘涵从不过生日,那天对他来说就是平平无奇的日子,他在生日那天被哄骗到爷爷奶奶家,亲眼望着爸爸妈妈带着比他小几岁的弟弟开车离开。
美名其曰,过生日带他回来见见爷爷奶奶,切完蛋糕晚上住了一夜,第二天,他们三个人就走了。
其实他在头一天晚上就听到了大人们要做的决定。
但是他没对这个决定做出反抗。
就如他现在,明明感知到两个人感情的不对劲儿,却还是一如待宰的羔羊一样,温顺且好安排。
只是会难过,然后若无其事的掩盖,显的呆滞且好骗,其实他并不笨。
“在想什么?”
身后的顾薄长臂一伸,刘涵宽大的上衣在腰间陷出褶皱,刘涵转头,听见顾薄道:“怎么这么瘦?”
顾薄不是第一天认识刘涵,他不知道是感叹还是说给自己听的,刘涵没说话,擦了擦脸上的水。
刘涵穿着顾薄买的新衣服。
顾薄眼睛落在刘涵的袖口,白色的上衣,白色的字母G,而且还是在袖口内,所以看起来并不明显。
顾薄眸色变深,伸手帮他挽袖口。刘涵以为他在帮自己整理袖口,收回手道:“我自己来吧。”
今天是周一刘涵要去上班了,两个人一如往常吃饭,韩铎信还没睡醒,两个人都没去叫他。
刘涵手里捏着筷子,装作无意道:“一会儿要去上班吗?”
“嗯,怎么了?”顾薄对他的情绪似有所觉。
刘涵夹了块他喜欢的红烧肉放在他碗里:“没什么。”
不知道该怎么讲,刘涵抿嘴,垂着眼,长长的睫毛微微一颤,遮住了眼里的情绪。
晚上下班,顾薄已经在家呆着了,他坐在沙发上正在跟谁打电话,刘涵刚换了鞋,抬头就见他去往书房的背影。
是有什么他不能听吗?尽管这个念头很无理取闹,但是刘涵不可避免的去想。
打开冰箱,蛋糕完好无损的放在里面,刘涵看了一眼书房,伸手小心的端了出来。
一只手托着蛋糕底部,一只手小心地去关冰箱门。
“小心点。”刘涵没注意到顾薄的靠近,吓了一跳,手里的蛋糕脱手落在了地上,精心挑选的草莓滚远了,地板上红红白白一片狼藉。
冰箱门轻轻关上,刘涵“看着”地上的蛋糕,整个人安静的像一个雕像。
很难看,他放了很多白色的奶油,肯定像一个人的脑浆,刘涵的灵魂好像脱离了此刻此地,站在两个人之外冷漠的评价。
顾薄看了眼垂着头的刘涵,心中莫名一跳,伸手揽住他板正的肩膀,亲上他的额头,语气亲昵,带着哄:“你买的吗?下次赔给你一个。”
刘涵脑子变的有点迟钝,顾薄的嘴开开合合在他耳边,声音很近,但是脑子好像拒绝接受了,他胡乱的嗯了一声,不想让顾薄感觉自己的情绪,权当回应顾薄的话。
“喜欢吃甜点吗?我下次给你带…”
刘涵坐在沙发上,闻言摇了摇头:“不用了。”
或许是自己的表情不太对刘涵想,他让自己笑了笑,不想再纠结这个问题了:“你今天回的很早,吃晚饭了吗?”
“想和你一起。”
刘涵点头,想起地上的蛋糕还没收拾,站起身去拿扫把。
“不用收拾了,一会儿让阿姨来。”顾薄握住了他的手腕。
刘涵摇摇头:“阿姨不是在做饭?”
顾薄拗不过他,只好放开手。
吃过晚饭,顾薄拉着他的手进了书房:“之前不是说要给你读书?你想听什么?”
刘涵道:“你今天好像心情很好,有什么开心的事情吗?”
“怎么看出来的?”
刘涵诚实摇头:“你忘了,我看不见。但是能感觉到。”他顿了顿:“能告诉我吗?”
顾薄抽出了一本书:“你想听?”
刘涵点头,仔细想想他对顾薄的了解很少,就连生日日期都是从别人嘴里知道的,他想听顾薄说。
好像他也很少对顾薄说自己的事情,刘涵想,总要有一个人主动。
“我好像从没给你讲过我家的事情。”刘涵道:“其实我的眼睛看过医生,也花了很多钱,天生的,治不好。我还有个弟弟,他很健康,爸妈把我送到了爷爷奶奶家,然后就一直到了现在。”
“你小时候看不了不代表现在也看不了。”顾薄把书放下,他已经联系了医生,如果不出意外等再过几个月,他就可以陪着刘涵一起去国外治疗了。
“我爸妈带我看了很多医生。”
顾薄轻笑:“他们舍得为你花钱吗?”
轻易把孩子丢下,看病又能花多少钱呢?更别提他们还有一个健全的儿子。
刘涵的本意其实是想更多的了解顾薄,但是话题延伸之后,他早就把当初的目的给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