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枝一抬頭, 幾人又回到了大理寺:“大人,不是說去戳、戳那什麽傻狗嗎?”
柳軼塵道:“你見過自己親自去戳狗的嗎?不怕被狗咬?”
楊枝心中埋怨未消,下意識低頭嘀咕了句:“你這狗中霸王, 還怕別的狗?”
“你說什麽?”柳軼塵轉身。
“屬下說大人英明、見識高, 真高!嘿嘿!”楊枝連忙舉出一個拇指, 那諂媚之態,連自己都幾要感動。
“撒謊!”柳軼塵一笑, 撩袍邁過門檻。分明了然於心她的陽奉陰違, 卻半分指責的口氣都沒有。笑中似有幾分僅在彼此間分享的隱秘的暢快,在他清楚明白是什麽之前, 已在胸腔間散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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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 江令籌拄著拐杖進了宮, 懇請陛下敕令查她姐姐去歲亡故的真相,更稱有證據證實姐姐其實是被人害死的。
天子驚怒,召大理寺卿與太子入宮。
柳軼塵從宮中出來,鑽入馬車, 見到車中之人, 輕輕一哂,垂下眼瞼:“今日不告假了?昨兒的假,本官今日可以補給你。”
“不告不告, 為寺中事務奔走, 是屬下本分。”楊枝展笑道:“昨兒那是頭昏腦漲,瞎說的。”從身旁拿出一隻水囊:“大人口渴嗎?”
“無事獻殷勤, 非奸即盜。”柳軼塵此時並不口渴, 卻仍接過那水囊, 飲了一口, 低頭時唇邊不自覺溢出點笑:“想查這個案子?想借機見江行策?”
楊枝知道瞞他會弄巧成拙, 笑道:“大人英明,大人當真是……”
“你就這麽篤定本官沒騙你?”
楊枝微微一怔:“騙沒騙,總要去問問才知道。”
“不怕江行策再打你?”柳軼塵道:“那可是個沒輕沒重的主。”
說實話,有點怕。
柳軼塵雖然收拾了江令籌一通,但這隻會讓那廝更加懷恨在心。而懷恨在心的結果,勢必會報複在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