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禦史衙門。”柳軼塵話音剛落, 忽見一名官婢從長廊盡頭一臉焦急地跑過來,未到兩人麵前,便急道:“柳大人, 香蒲姑娘, 那位溫氏……忽然腹痛, 怕是、怕是要生了……”
溫氏是鬧事仕子溫芳卿的妻子,前幾日楊枝將溫氏交給香蒲, 令她照顧。
柳軼塵當即吩咐:“香蒲, 去請大夫和產婆,你帶本官過去。”
大夫和產婆不到一刻便被請了來。溫氏叫的十分淒厲, 翻來覆去打滾的聲音連外室都清晰可聞。柳軼塵端坐堂前, 麵色沉靜, 指節輕扣桌麵,似在思索什麽。桌前一盞茶,卻未動過。
不一時,黃鶴從外間進來, 正要開口匯報, 柳軼塵冷冷道:“去禦史衙門。”
黃鶴微微一頓,卻道:“大人,屬下才從禦史衙門回來。”
“你去那邊做什麽?”柳軼塵皺眉, 口氣已有了幾分凜冽。
“屬下聽大人吩咐, 昨夜去夜探了節度使營地。回來的時候正好經過鬧市,便想索性把早飯解決了。誰知碰到了禦史衙門的書吏, 說楊大人這幾天就…就……”
“就什麽, 你何時也學了這婆婆媽媽的樣?”柳軼塵原本平靜的眉目已微微凝起, 語氣中是顯見的不耐煩。
黃鶴這才道:“他說楊大人就宿在他們那邊。”
柳軼塵霍然起立, 帶翻了桌上的茶盞。
屋內溫氏的哭喊聲還在繼續, 黃鶴仿佛看見自家大人的太陽穴劇烈一跳。
良久,才聽見他極盡可能地壓著語氣問:“那書吏找你做什麽?”
黃鶴生怕他忽然出手劈了自己,戰戰兢兢道:“那書吏說,楊大人這幾日都宿在衙門裏,但他們提前並未給楊大人準備生活必需的物什。禦史衙門裏從來沒住過女人,他們也不知應該準備些什麽,便來問我。”
“你知道?”柳軼塵冷哼一聲。
黃鶴感覺到一記眼刀插入了自己心口,好一會,才喘過氣來般道:“他們見我與楊大人仿佛相熟,便讓我參謀參謀,看看買的物什,有沒有能入她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