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藤微動, 玉蘭飄香。
“二郎,這湯比陽泉還要暖和,泡著很是舒快。我泡好了, 你要不要也來試試?”
“不、不必了吧。”
“為何不必?你上次也不願, 莫不是有什麽隱疾?”楊枝笑著激他。
半晌, 換來他一聲輕歎:“我泡便是。”
“那你進來吧,我好了。”話落便往外走, 恰在籬笆邊撞上進來的柳軼塵。
淺黃羅裙襯地她膚色格外瑩白, 好像炸的金黃的乳酥上淋了酪漿,托在水晶盤中, 令她的眉她的目好像金暉鍍染, 一顰一笑皆帶華彩, 有一種剔透的、觸目驚心的美。
才洗過的濕發垂在腦後,額間還在滴水,莫名添了幾分天真妖嬈,那種一無所知的、漫漫無心的誘/惑。
柳軼塵好半天才回過神來, 下意識舔了舔自己的唇, 斂目:“這顏色果然很襯、很襯你。”
楊枝聽見他誇的直白,本還有些羞澀,見了他那局促模樣, 捉弄的心一下子占了上風:“這衣裳花了你少說得半年俸祿吧?”
不知怎的, 大抵是腦子一時停了轉動,柳軼塵無端從這話中聽出了另一層意思, 本能抬起頭來, 急急道:“我、我能掙錢!”
堂堂皎若明月的大理寺卿竟有這般為了銅臭慌張的時候, 楊枝忍不住一笑:“我很喜歡這衣裳, 你半年俸祿才能買一件, 往後我是不是少說得等上半年才能穿上一件新衣?”
“我能掙錢!”柳軼塵連忙道,不知是不是因為焦急,連聲音都高了:“我能賣字賣畫,還能……”
“寫書是嗎?”楊枝笑著揶揄:“那本《大理寺寶典》賣了不少銀錢吧?”
柳軼塵一愣,這才反應過來,臉上現出幾分尷尬,舔了舔唇:“你都、都知道了?”
“少卿柳公軼塵,豐姿都雅,目秀眉清,唇紅齒白,言語溫柔[1]……這般寫自己,也不知羞!”楊枝笑著湊到他跟前,拿食指在臉上輕刮了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