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
等到白宸沐浴更衣完畢後,推開門準備回自己府上時。
才看見一直站在院子裏的人。
是同樣穿著一身白衣的錢懷瑾,腰間束著淺藍色的祥雲腰帶。
錢懷瑾很少穿這樣清淡的顏色。
少了些張揚,多了幾分沉穩。
白宸臉色有些不自然,垂眼走過去,正要說話。
錢懷瑾卻突然掀起衣袍,朝他跪下了。
白宸大驚,連忙彎腰去扶:“你......”
彎下腰才發現,這人眉梢眼角都帶著傷,臉頰上幾根手指頭印兒,手背上更是血肉模糊。
白宸神色一涼,問:“誰打的?”
“......”
——
在白宸沒蘇醒的這幾個時辰裏。
滿皇城都傳遍了,說什麽的都有,難聽的很。
什麽白丞相清晨發了高燒,有龍陽之好的人心裏都明白。
事後清理不幹淨才會發燒。
說什麽沒想到丞相是個得找男人的人,早知如此,他們便努力追一追了。
各種肮髒的汙言穢語,都放在了平日裏他們隻能仰望的人身上。
午後沒多久,甚至還有跟錢懷瑾打賭的那些人,主動找上門來。
“懷瑾兄啊,哥幾個也不知道高高在上的白丞相,竟然是個雌伏於人的,既然如此,賭約便不算數了吧。”
“是啊,連墨陽那個娘們唧唧的人都能上他,這不是誰都能勾上手?”
“我們可不賭了,墨陽都能上的人,賭著沒勁兒,你要玩就自己玩去,說不定丞相的滋味兒還.....”
沒什麽好說的。
錢懷瑾身上的傷就是這麽來的。
他把那幾個找上門來的昔日友人,往死了打。
他手背上的血肉模糊,是生生把一個人肋骨捶斷,得來的傷。
但他更恨不得打死自己!
那般高潔的人,因為他的愚蠢而墜落神壇,成為了人人都能嘲諷幾句的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