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上樹梢,景鈺翻來覆去睡不著,索性披了衣裳走到妝台邊把窗戶打開了。
已經九月份了,夜間有些涼氣,可他卻覺得悶的厲害,像是心頭壓了一塊兒大石頭。
他知道,南清弦此時的心境估計會跟他差不多。
他隻需要考慮自己的命,而南清弦那邊是要想著整個伏龍教數千條人命。
這種壓力讓人頭皮發麻,哪裏睡得著覺。
月色下,清風居的廊下都掛著暖色燈籠,院子裏不算昏暗,能瞧見假山旁邊的涼亭裏,好像坐了個人。
景鈺微愣,隨後站起身出了房門。
涼亭裏,南清弦自斟自飲,聽見身後走來的腳步聲,頭也沒回。
“他睡下了?你不用在這裏守著,也早些歇息去吧,女兒家無需守夜。”
“花鈴已經去睡下了。”景鈺小聲說完,把腰帶係好,自覺走到涼亭裏坐下。
南清弦聽到這個聲音,也不算太驚訝,抬頭看著人坐下,隻說:“夜裏涼。”
“喂,真把我當女的看了?”他一個大男人,怕什麽夜裏涼。
南清弦勾唇一笑,沒再說話了。
景鈺伸手給自己拿過來一隻酒杯倒滿,杯中**漾,映著圓月,朝那邊人舉了舉,笑眯眯的:“幹杯。”
“嗯。”南清弦抬手把酒杯放在唇邊,仰頭一飲而盡。
“呼,還挺辣,我還以為你這麽雅致的人,會喝些清酒。”
“我,雅致?”南清弦一愣,又勾了勾唇角。
景鈺點點頭,沉默了一會兒才說:“是雅致,我見你第一眼的時候,差點跪你腳邊喊大佬,氣勢太強了,像個神仙,就是那種手裏提著劍所向披靡的神君。”
他說的是....嫁來頭一天晚上,這人挑開他的紅蓋頭,當時瞧見的第一眼。
“所向披靡的神君,我嗎。”南清弦嘲諷一笑,仰頭又灌下一杯。
“嗯,至少在我眼裏是這樣的,每次看到你,就覺得沒有什麽是你做不成的,像是天下本該由你主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