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疏麵上幾乎沒什麽表情。
生長在深淵裏的黑蓮, 承載了所謂深淵生物的負麵情緒,那雙瀲灩桃花眼縱然不笑也帶著幾分惑人,絲縷邪魅自眼尾蔓延。
在那樣永墜黑夜的世界, 薑裏雁是他所見最為獨特的唯一光亮。
白澤說他邪惡暴虐,對也不對。
早在明確心意的那一刻起, 傅疏為了能夠堂堂正正站在薑裏雁麵前, 他硬生生扯去根脈裏緊緊附著的深淵本源。
邪惡卻擁有源源不斷的力量源泉, 傅疏說舍棄就舍棄, 哪怕這個過程如剔筋剝皮般痛苦。
傅疏虛弱了數百年, 成功躲避了無數連深淵天道在內的貪婪覬覦,再度成長到原先的境界, 所有一切, 僅僅是想讓自己幹淨的見到薑裏雁。
“你這可憐蟲也有心情理我該怎麽做?”傅疏身上衣物緩緩化作玄黑色, 他平靜道:“我與雁雁是同族, 有著一樣的孤獨,這是任誰也無法創造的優勢, 隻要我不觸碰她的底線,她便不會將我打殺趕走。”
說到最後,縱使是剛被直接拒絕,傅疏的語氣也透著股得意。
白澤都被他的厚臉皮堵得一陣無語, 半晌才開口道:“如此, 我便拭目以待了。”
“你且看著吧, 免不了還要請你來飲喜酒。”傅疏舉起手裏半邊圓殼端詳, 隨意朝院裏一拋, 惡意滿滿地笑道:“你也隻能看著了。”
白澤眼眸微暗, 險些按捺不住出手, 卻突然察覺到不知何時一股馥鬱蓮花香氣將自己籠罩。
他皺眉冷笑:“想激我先動手, 深淵黑蓮就是這麽下作麽。”
底下屋裏的薑裏雁正醉著酣睡,若誰把她吵醒,多半要落得被她打飛的下場。
思及此,白澤冷冷看了他一眼便拂袖離去。
傅疏麵上笑容漸淡,躺在一堆瓦片上仰望漫天大雪的天幕,一手輕撫心口,喃喃道:“做了這麽久的準備,可聽到這些話,怎的還會覺著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