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玨瘋瘋癲癲地笑起來, 沾滿血汙的臉扭曲著,嘴唇一張一合,前頭的侍衛拉著牢車飛快地從她跟前走過, 但那一字一句還是清晰地傳入了薑馥的耳裏。
“你就是阿硯那個心上人的替身,哈哈哈...”
“你們兩個人, 都得死。”
枯瘦暗啞的聲音, 如惡魔的低語, 回繞在她的耳邊,薑馥的心髒劇烈地跳動起來, 明明前言不搭後語, 但心慌的感覺卻越來越強。
好像隱隱約約有什麽不好的事情正在不受控地發生。
血色褪去,薑馥白著一張臉, 手指下意識地揪緊了左腕上的玉鐲。
察覺到她的不對勁,李硯側頭向她看去, 一抹了然出現在他的眼裏, 隨後是淡淡的心疼。
但前方的巨大的動靜又很快吸走了薑馥的全部注意力, 她來不及細想,隻見一名瘦高的男子攔住牢車的去路,但他還沒來得及去解救牢裏的人, 便頃刻間被數柄長劍貫穿胸膛。
鮮紅的血液瞬間噴湧而出,他緩緩倒地,瞪大的雙眼裏充滿了憤恨與不甘, 布滿青筋的手無助地向牢車的方向伸著,卻沒得到車裏人的半分垂憐。
那個劫持她去救程玨的人,此刻栽倒在地上, 了無生氣, 身下一片殷紅。
牢車從他身上軋過去, 車裏人手舞足蹈,瘋瘋癲癲地笑著,離他遠去。
再次直麵這相似的,跟她父皇一樣的慘痛,一股惡心的感覺從腹腔急速上湧,薑馥說不清心中是什麽滋味,小臉蒼白,掙紮著從李硯身上下來,隨即扶在路邊,一股腦把所有能吐的都吐了出來。
她彎下身子,沒有看到李硯眼底的晦澀。
隻要她害怕、痛苦、難受,她就不會再想著追尋他的身份了。
“夫人,您沒事吧。”以煙皺著眉頭看著薑馥,臉色有些古怪。
如果她沒感覺錯的話,夫人和大人從剛剛回來就顯得有些不太對勁,好像兩個人一下子距離就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