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麽?”
她的嗓子啞得不像話, 寥寥的氣音貼著喉嚨費力地咳出,帶出血腥味。
雙腿綿軟無力,仿佛被抽掉了最後一根筋, 向地麵滑落下去。
李硯抓住她的兩手高舉過頭頂,強迫她站起來, 蜷曲的小腿艱難點地。
她從來沒覺得眼前的人如今會變得這麽可恨。
他眼裏沒有之前的那般溫情, 看她的模樣像看著一個犯人。
李硯伸出指節, 挑起她的下巴,額頭抵著額頭, 湊近她耳邊, 引起冰涼的顫意,
“你父親隻希望你好好活著, 死人的東西,就不要再惦記了。”
死人兩字戳痛了她心中最敏感的那根神經, 她奮力掙開, 朝他大吼, “死人的事,也用不著你管。”
一字一句,如鯁在喉。
薑馥大口大口地喘氣, 臉色發白。
大門在她眼前“砰”地合上,她的身子一下子滑下來,落到地上, 刺骨的寒意透過骨髓,湧遍全身。
她雙臂環抱住胳膊,把頭埋下來, 肩膀顫抖。不過一會, 她又迅速把頭抬起來, 顫顫顛顛地直起身子,往門外奔去。
黑洞洞的大門上了鎖,發出鐵鏈哐哐碰撞的聲音。
她拚命扒拉著門縫,指甲裏刺入木刺,但門外沒有人,沒有誰會理會她。
她盯著門外草地上的那幅殘破的畫像,盯到眼睛發痛,一股巨大的挫敗感和絕望籠罩在她的心頭,她把頭垂在門框上,亮亮的大眼睛顯得空洞。
接著,那空洞的目光一轉,盯在了桌案前的繩索上。
“大人,那幅畫像王木匠已經托人送回來了。”
一名衛兵手拿一木盤,上麵恭敬地盛放著一卷用紅紙包裹著的畫像。
“他怎麽說?”
“大人,那王木匠說他小時跟著宮裏的布藝師學過一段時間,這幅畫像的主人明顯不想讓人輕易識破上麵的內容,用了點什麽東西,遮蓋住了它原來的文字,但他想盡了一切辦法,也沒法完全解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