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印太监的废公主

第67章 端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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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腔里的每一寸都一点点地被他侵占, 李砚野蛮又疯狂,她的下颚酸痛,所能呼吸到的空气也一点点地流失。

她挣扎着开口, 却给了他机会,让他更进一步地掠夺。

唇齿被一遍遍地碾磨, 姜馥纵是再傻, 也感觉到了一些不一样的东西。

几乎是肯定以及确定。

她不敢相信, 但唇瓣上的痛意清晰地告诉她这一切都是真的。

一股绯红慢慢从她的脖子蔓延到脸蛋上,她的心跳速度加快, 身体变得僵硬。

她微睁开眼, 欲观察他脸上的表情,谁承想他漆黑的眼睛未曾闭上, 正沉沉地盯着她的脸看,把她刚刚所有的细微变化都收进眼底。

主动权一下子掌握在李砚的手中。

姜馥缩了缩肩膀, 第一次从心里生出些慌张和害怕来。

她眼睫微颤, 有些拒绝地回避他的眼睛, 不敢与他对视。

脸颊的温度不断攀升,带有审视意味的目光扫过她的脸,灼热的气息喷在她的颈侧, 她一口气不敢松,紧绷着,唇瓣因为缺氧而泛白。

半晌, 一直禁锢的手腕被松开,那股迫人的视线消失,姜馥扭着头, 眼睛无处放置, 只能尴尬地盯在他撑在她身侧的手掌上。

一边努力地吸气, 收起自己的小肚。

她盯着那道青筋出了神,不断地做心理安慰。

脑子里的两个思想混在一起,不断地打架,不断地推翻,最终只能得出一个可怕的事实。

他从来没有在她面前洗过澡,脱过衣服,他害羞他退让很大程度上不是因为他本性如此,而是怕被她发现端倪。

找到了这唯一一处可以被质疑的漏洞,姜馥有了些底气。

她被骗了这么久,要心虚也是他心虚,要害怕也是他害怕,她这么慌做什么?

要冷静。

这样想着,她偏转过头来,怒气冲冲地瞪视他。

但刚一触及他幽深的眼,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又一下子消失,所有准备好的话语都滞在嘴边。

索性放弃与他争论什么,她有些小心翼翼地推挤着他,试图离开他的掌控。

眼下的这个情形,真的不是个谈判的好时机,他们可以择日再谈这个问题,不急于一时。

她暗暗地想着,一边余光瞥着他,一边努力地挣开他的怀抱。

细汗一点点从她额头上渗出来,她脸蛋通红,有些呼吸不畅。

“不想问我吗,我一直骗你。”

那只手像是紧紧吸附在地面上一样,不论她使了多大的劲,都纹丝不动,她根本没法脱身。

她不回答他的话,自顾自地跟他的手较劲。

李砚一把抓住她紧握的拳头,逼着她直视他的问题。

他问得心胸坦**,没有丝毫愧疚,仿佛做错事的不是他,而是她。

那异样的感觉还在不断地鼓胀,她所有的注意力都被吸引去,满脑子想的都是怎么躲开。

片刻之后,她终于抬起脑袋,不再做无谓的挣扎。

“我是你夫人,你不能苛待我!”

她努力瞪大眼睛,壮大自己的气势,试图找回气场。

但声音温吞又柔软,没有半点威胁力,像是猫儿的呓语,在他的心脏处轻轻挠抓了几下。

可爱极了。

他更加不想放开她了。

他低低地反问,带了一丝若有似无的轻笑,“我怎么苛待你了,是这样?”

他直勾勾地盯着她有些红肿的嘴唇,目的明显。

她从来没想过眼前这个人能够这么恶劣,明明之前他还是个动不动就会害羞的乖宝宝。

“你就是苛待我!”

姜馥紧抿住嘴,细嫩的双手横在嘴前,全身上下都在防备着他。

李砚只是笑,这让她有些恼火。

不过一秒,他就慢慢地低下头来。

那棱角分明的俊脸又再次在她眼前放大,每近一点,她的呼吸就跟着急促一些。

她的心跳停拍之际,李砚捧起她的脸,吻轻轻地落在了她的掌心,带着十足的珍重。

她愣在那里,眼神有些懵地看着他。

“怎么,很失望?”

他拿开她的手,紧紧盯着她的脸。

后知后觉的姜馥再次恼怒起来,她的大脑就像宕机了似的,不听她的指挥,竟险些被他**了去。

如此卑劣的小人!

“夫人,大人,你们没事吧,快下去救人啊...”

有些缥缈空灵的声音从上面传下来,不断地产生回响。

姜馥此时不太灵光的脑子艰难地转了又转,才意识到是以烟在呼喊她。

像是一下有了人撑腰,姜馥鼓起勇气抵住他的胸膛,一把推开了他。

并没有预料中的艰难,反而非常容易。

那他刚刚那样,就是故意的,故意在戏弄她。

再次意识到这点的姜馥整个人都不好了,想也没想就仰起头来朝着悬崖口用力地大喊:

“他摔死了,快来救我!”

声音一遍又一遍地回响,姜馥等了好半会,没再听到回应,也没发现上方有放下什么绳索或者救援的士兵来,心里一下子又慌乱起来。

她手捻住衣摆,规规矩矩地站在岸边,一句话也不敢再说。

那双布靴慢慢地朝她走近,一步一步,带着迫人的威压,她的身前投下一片黑影。

她下意识地往后退。

他每进一步,她就往后退一步,手心的细汗一缕又一缕,悄无声息地滴进砂砾里。

再有一步,她就会跌入那深不见底的湖水中。

刺骨的冷意又好像再次攀延上她的四肢。

她僵住,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道高大的黑影一点点把她的身形全部笼罩。

他兀地抓过她的手腕,把她拉过来,有些阴恻恻的声音自她脑袋上方响起:

“这么说,你是跟一个鬼做了夫妻?”

姜馥执拗地低下头,名为委屈的情绪莫名地在她的脑子里炸开,一点点涌涨在她的鼻间。

她的鼻翼翕动,落下一滴泪来。

那滴泪径直砸入砂砾中,声音不大不小,却刚好能让李砚听见。

那高大的黑影僵住,有些无措地抚上她的脸,在摸到明显的湿润上,他立在那里,有些不自在:

“是我不好,你别哭,你说我是鬼,那我就是鬼,你说什么都是对的。”

听到这话,姜馥一下抬起头,顶着双通红的大眼睛,“你苛待我,要赔偿我。”

泪珠不断地从她那双大眼睛里沁出来,可怜极了。

“好。”

姜馥得寸进尺,本想跨进一步再与他讨价还价,但视线所及之处不知想到了什么,脸蛋浮起一层红晕,立在原地。

“除了这件事以外,其他的秘密你都要告诉我,不可以再瞒着我,否则我就当寡妇去出家。”

姜馥抱着臂,气哼哼地等着他的回复。

一时间安静下来,姜馥以为他又要沉默来逃避,刚要继续语言攻击,被他有些压抑的声音打断:

“灵妃是我的生母,那个手镯是她的遗物。”

他轻轻地,不知在隐藏些什么情绪,有些过于克制的隐忍,眼尾跟着捎上一抹红。

姜馥注意到他紧紧握起的拳头,虽然预先早已有些猜测,但亲耳听到还是惊讶。

她忘却了先前的害怕,下意识地靠近他,却在触碰他手的时候犹豫了。

若灵妃真是他的生母,那灵妃和她父亲又是什么关系,他和她又该是什么关系?

希利王又说那份遗诏不是给她的,那他才是有可能夺取她皇位的真正对手吗?

他们本不该在一起的,这样的局面,让她该如何自处。

李砚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的脸,看着她的脸色一点点地变得难看,变得苍白,他的心脏也像是被一只大手用力挤捏,喘不过气来。

这种局面他早就预料到了,所以才决定一走了之。

谁知道她风尘仆仆,又跟了上来。

他舍不得放手。

也不想放手。

青筋再次狰狞地凸起在他的手背上,他动了动。

姜馥退后了一步。

上方传来悉悉索索的动响,小石子跟着滚落下来,砸在姜馥的脚边。

“小公主,快让开点,别砸到了。”

罗执牢牢攀附着绳索,从峭壁上艰难地爬下来。

他刚一落地,就把自己宽大的红色雪袄斗篷脱下,披在姜馥的身上。

“这帮程家的人就是狡诈,逼你不得已落了水,快些回去,不要着凉。”

罗执误以为是程家军的偷袭逼得他们落了水,却不知他们是故意跳下的,为的就是不让希利人起疑。

而在维护两国和平,不扩大战争之事上会更加有转旋的余地。

但是现在,一切都不一样了,若是希利人知道他们还有个流落在外的皇室血脉,他们会更加兴奋,更加想不顾一切争夺她的土地,到时候,两国王土都将属于希利,希利将一跃成为最大的王朝。

她嫁的也是个有一半希利血统的人。

争来争去,原来都不是她的。

这是她最坏的念想。

她眉头微顿,没拒绝罗执伸过来的手,也没看李砚一眼,顺着绳索,学着他们的姿势,努力攀岩上去。

那小小的身影穿着别人的红色斗篷,搭着别人的手,没看他一眼,跟别人走了。

李砚无意识地蜷紧拳头,周身的温度早就变得冰凉,鲜血顺着指缝一点点蜿蜒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