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時分, 王宮舉辦宴會,為這次的出師告捷作封賞。
“夫人,您真的不打算去嗎?”
以煙蹲在榻前, 小心地觀察薑馥的臉色。
薑馥隻是把被褥一卷,翻到裏側去, 眼睛閉起。
從早上開始, 就大大小小的動靜不絕, 她想忽視都難。
腦子裏又浮現出她攀登山崖之時李硯那張有些暗沉的臉和他流血的手掌。
誰叫她心軟,還是用餘光看了他一眼呢。
這一眼倒讓她整夜地睡不好, 心中愧疚難安, 好像她真的做了對不起他的事。
半晌,她撫了撫眉毛, 啟唇道:“你家大人呢?”
“大人今日一早就受邀去赴宴了。”
“他有來過嗎?”
“奴婢每日都在門口守夜,未曾見他來過。”
是啊, 人家都找到自己的親人了, 本以為此次來到邊境是深陷狼窩, 她甚至都做好了與他共赴險境的準備,誰知人家隻是回家探親。
她放著最好的奪取皇位的機會不要,一個人巴巴地去擔心他。
可笑至極。
對他而言, 她隻是一個他還尚未得到的執念,不甘心而已。一旦他恢複身份,她就是一個隨時可以被拋棄的敝縷。
“不過大人說, 讓夫人這兩天好好養養身子,不要到處走動。”
以煙頓了頓,小心地看薑馥一眼, “但奴婢想著這宴會肯定很是熱鬧, 夫人該去走動走動, 總比這屋裏冷冷清清的好。”
她小聲說著,聲音越來越低,但薑馥卻騰地從榻上爬起來。
“你說得對,我該去走動走動。”
他不讓她去,他憑什麽不讓她去呢,她偏要去瞧瞧這幫希利人到底想對她的國家做什麽。
她支開以煙,踮起腳,慢慢地挪到殿門前,悄悄往裏張望。
殿上。
“李大人,這次你功不可沒,賜上座。”
希利王笑眯眯的,指了指離自己最近的那個位置,這引得一個滿臉胡須的人不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