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厲以行沒握槍的另一隻手已經壓上了門把手的時候,他看見姚路又把保溫罩鬆開了,霧狀的白色水汽消散在空氣中。
接著一隻白色的餐盒也被擺上了餐車,透明的玻璃蓋下麵透出花花綠綠的顏色。
厲以行怔了怔,意識到對方是來給他送吃的。
這位大少爺從上船起就一直在向作為裴贈的他釋放善意,今天又親自來了,似乎對這位未婚夫很是關心。
然而據他所知,姚路同裴贈在上船前是不曾見過麵的,幾乎算是盲婚,而裴贈又沒有任何出挑之處,假如將這類包辦婚姻比作賭博,那姚路不說賠得傾家**產,至少也是血本無歸,沒想到居然還會紆尊降貴地主動同裴贈培養感情。
硬要用善良解釋也並非圓不過去,隻是看姚震、姚夫人和姚辭這一家人沒一個善茬,姚路的遺傳基因不太可能那麽清新脫俗。
厲以行鬆開門把手,指腹與扳機之間空出了一道縫隙。
他看見姚路放下餐盒之後沒有直接離開,應該是想等他出來。
厲以行不是不能同姚路見麵,隻是上船之後他愈發意識到這次航程處處埋伏著凶險,他再謹慎也有可能百密一疏,能規避的風險要盡量規避。
他沒有開門,隻是持續從貓眼中觀察情況。
門外姚路等了一會兒不見他出來,露出一個疑惑的表情,伸手摸了摸餐盒,像是感受到了溫度的下降,便開始向衣兜內找什麽東西。
厲以行放在矮桌上的通訊器震了一下。
他將視線從貓眼中收回,走到桌前拿起裴贈的通訊器,低下頭打開。
姚路提醒他別忘了吃飯。
簡訊發出去之後姚辭又等了十幾分鍾,一直沒有收到回複,他覺得裴贈可能是不小心睡著了。
整天待在房間裏無所事事,換了他也會一樣通過睡生夢死消磨時光。
病秧子的日子不比他好過,姚辭自認還剩了幾分良心,便沒有繼續擾人清夢,把蔬菜亂燉留下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