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在甘泉宮靜養的慶和帝,聽說白菀進宮後,不顧阻攔執意要過來。
見是慶和帝,皇後徑直站起身迎上去,眾嬪妃又是行禮又是問安,好一陣哄鬧。
“掌印大人,”安置好慶和帝,皇後朝跨門而入的霍硯頷首,神態自然,語氣卻隱約帶著些謹慎。
哪有皇後向宦官問安的,白菀抬起頭,環視四周,所有人,包括慶和帝在內,都是一副習以為常的模樣。
霍硯還穿著那身圓領襴衫,墨冠玉帶,身形頎長,衣衫朱紅,更襯他白玉無瑕,半點不似個太監。
他掀了掀眼皮,有些漫不經心:“霍硯給皇後娘娘請安,給諸位娘娘請安。”
霍硯一路走進來,路過的嬪妃無不屏息噤聲,皇後不敢讓他站著,指了處不遠不近的位置讓他坐。
皇後很怕霍硯。
白菀垂下眼眸,是該怕的,整個大楚就無人不怕他。
慶和帝還不大能動彈,被安置在炕**,歪歪靠著身後的秋香色錦緞迎枕,麵色蠟黃,昏黃混濁的目光直直落在她身上。
那眼神陰冷銳利,白菀被他盯得背脊發寒,索性直接站起行禮:“兒臣給父皇請安,父皇萬福金安。”
嫁給薑瓚前,她是見過慶和帝的,算起來不過間隔大半個月,眼前的皇帝,眼窩凹陷,麵色顯著病態,卻比她上回見時要好上不少,至少沉沉死氣盡退,隱有生機煥發之兆。
白菀心道,莫不是她這衝喜,還真有幾分成效?
她這話一出,慶和帝本有些晦暗的臉色,陡然煥發光彩,如同注入了一股蓬勃的生命力,連說話的聲音也洪亮不少。
慶和帝扯著嘴角,露出幾絲溫和的笑:“好,有太子妃這句話,朕一定會平安吉祥,福壽綿長。”
白菀疑惑於他話中的篤定,嘴上又說了幾句吉祥話。
慶和帝聽著高興得很,麵上的笑意越發明顯,周身縈繞的陰鬱逐漸消散,甚至大手一揮直接賞了白菀一屜黃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