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隻貓在笑, 聽起來很荒唐,趙東卻確信,自己沒有眼花。
匆匆將這詭異的發現告訴其他玩家,等一群人繞路趕到後巷, 黑貓早已不見蹤影, 隻剩個裹著血泊的垃圾袋。
森森白骨掉落在外,瞧著是手指的部分, 零星沾著肉絲, 像是被誰胡亂啃過吐出來,看得人直犯惡心。
“肌肉組織大片缺失, ”繞開滿地猩紅,攏起衣服下擺,醫生麵無表情拉開塑料袋, “眼球也沒了,臉皮、手腕裏側、肚子……”
一樣樣轉述被貓撕咬的部分, 他淡定給出評論:“還挺會吃。”
話音剛落,膽子最小的新手男玩家就小跑幾步, 對著角落, 嘔地一聲吐了出來。
新手女玩家的麵色也沒多好看,煞白煞白, 緊緊抿著唇。
“想開點, 至少它沒對活人下嘴,”褪下一次性手套,醫生起身,“怎麽說?要去找店主聊聊嗎?”
李傑厭惡地捂著鼻子:“這鎮子裏可沒第二家旅館。”
萬一惹怒那獨眼老太婆怎麽辦?
當然, 推進劇情也是通關副本必要的一部分, 眼珠微轉, 他計上心來,狀似隨意地提起:“對了,不是有NPC給席冶送傘?”
“讓他去問肯定沒事兒。”
後巷的小路很窄,紅牆白窗的建築又高又尖,帶給人強烈的壓迫感,日頭很大,黑發少年就站在這擠擠挨挨的陰影裏,聽到自己的名字,抬眼:“我?”
一瞬間,所有玩家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被吸引過去。
“我也沒有別的意思……”礙於顧琮在場,李傑沒敢把話說得太難聽,但未等他再煽風點火,席冶便頷首:
“好啊。”
唐燕一句解圍的話生生堵在喉嚨裏。
有時候她真弄不懂,席冶到底是膽大還是傻,分明長了一副能清楚分辨惡意的聰明相,卻直愣愣地,不知道躲。
唯獨顧琮,能夠逐漸透過少年單純無害的表象,理解席冶的思維方式:挑釁也好,陰陽怪氣也罷,都隻是嘴上功夫,至少李傑對席冶,暫時還沒動殺心,當然不會被席冶放進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