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釁的話進了耳朵, 席冶當然不能示弱。
稍稍抬了抬下巴,他湊近顧琮,真準備咬的那一瞬,又有些舍不得。
對方似是早就預料到了這樣的發展, 毫無驚訝, 順勢把他摟進了懷裏,胸腔震動, 悶悶笑出了聲:
“陛下真好。”
與其說抱, 不如說大半個顧琮都虛虛壓在了他身上,暑熱未退, 饒是寢殿裏擱了冰,也並非什麽適合貼貼的溫度。
席冶卻喜歡這種親近。
軟榻上,他們水到渠成地交換了一個吻。
翻了大半的醫書擱在桌上, 已經無人再看,小號雨夜早產, 先天不足,身子骨弱得厲害, 全部心神都用來對付惡鬼般陰魂不散的偏頭痛, 自然沒工夫再想其他,知道是怎麽回事, 生理卻沒什麽需求。
席冶卻不一樣。
他本就愛著顧琮, 加之小號遺留的精神問題作祟,發作起來,恨不得將對方變成巴掌大小,時時刻刻帶在身邊, 近日頭痛消減了些, 某些被壓抑了快二十年的東西, 便如開閘的水,氣勢洶洶地湧了上來。
心裏總繃著根弦,惦記著顧琮的特殊,想護著對方的自尊,席冶本能地往後躲,卻因軟塌太小,退無可退,甚至被對方捉住了亂動的腳踝。
天氣熱,他又不需要外出走動,連雙襪子都沒穿,古代的中褲最是寬敞,慢慢地,以腳踝為始,不屬於他的溫度攀了上來。
軟塌舒適,卻無龍床層層疊疊的簾幔,為了通風,殿門開著,僅在不遠處立了張屏風,阻擋著可能的窺探。
明知道以自己的名聲,除了顧琮,絕沒人敢多聽多看,席冶卻依舊無法自控地緊繃,手背抵在嘴上,堵住所有可能會外泄的響動。
顧琮該是沒經驗的,但某些時候,他又覺得,這人當真是熟練得過分。
午後的寢殿格外安靜,陽光曬得廊簷下當值的太監宮女都昏昏欲睡,唯有一點隱晦的水聲,似有若無,昭示著這個午後的不尋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