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玉玉心想,她是見過豬跑的,再害怕,也好過他的無知。可她總是忘了,無知者無畏,抑或是原囿安原本就是這樣一個人,表麵克製,內裏壓著實實在在的放縱,一旦試探到可以伸展的空間,便如暗夜般膨脹開來。
夜色攏了下來,原本要送進來的晚飯,變成了一桶桶熱水。原囿安在外麵點了蠟燭,屋子裏的黑暗才縮回角落中。
霍玉玉又想起了這樣的場景,不禁想,此刻的自己,是否也如自己上一世看見的那些女子一樣,有種被淩虐的破碎美感。
她想著那樣一張張布滿紅痕的裸背,緩緩合上眼。這一世她愛的人都在,她也沒有落入賤籍,上一世的那些,已經遠得像夢了。
但她沒能安生睡著,昏沉間,原囿安將她放進了浴桶,本來有些抗拒,可熱水漫過身體,渾身的疲乏皆得到紓解,她哼哼兩聲,舒舒服服地享受起來。
原囿安的身影打在屏風上,一動不動,心中的滿足卻盈盈****。
他很年幼時,便聽人說過世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愛,他那時不以為然,父母之愛便是與生俱來的,可現實狠狠教訓了他。這世間充滿衡量,即便是父母親情,也難逃於此,不然那樣多的書中,隻言片語寫到的父母偏袒由何而來。
而現在,與他一障之隔的地方,有個人卻無緣無故地愛著他。
下午他像個躁動的野獸,失控地把她弄哭了,他這個卑鄙之人,還惡狠狠地問她:
“玉玉,為何,你為何要對我這般好?”
他的小妻子是如何回答的呢?
她說,因為你是原囿安啊。
他不甘心地繼續問,因為這個名字嗎?
小妻子這才發了狠,掙起身,一口咬在他的下巴上,“因為你是你。”她又哭了,“原囿安,你要是懂得知恩圖報這個道理,就別折騰了……”
他還是不明白,執意要問個什麽東西出來,直到最後,她才用被子從頭裹到腳,背過身去小聲地嘀咕:“因為喜歡你咯,不然何至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