喚雲樓的包間挺大,若是坐在桌邊正兒八經正常談話,關了窗,旁邊包間是聽不清楚的。
霍玉玉沒關窗,也沒發出聲音,原囿安那邊也沒傳出來什麽動靜。但另一邊隔壁,有什麽東西摔了,嘭地一聲,連樓下的人都探出了個頭來看。接著,隔壁的窗戶也關了。
霍玉玉有點好奇,本著正派人絕對不幹偷聽牆角這種事的原則,隻是默默坐到了裏那邊包間更近的地方,默默側過了頭,默默豎起了耳朵。
“吱”地一聲,隔壁的窗戶又開了。一道清潤的男聲傳了過來,“郡主,男女共處一室,關門又閉窗,於理不合。”
郡主?霍玉玉趕緊縮回了耳朵。有權有勢的人的牆角更聽不得。但有的牆角,便是捂住了耳朵也逃不過,何況她還沒捂耳朵。
那男聲說道:“多謝郡主所贈之書,臣無以為報,所以,請郡主今後莫要再送了。”
一道略微熟悉的女聲問:“那書可是有假?”
“真跡,郡主。”
“晏甫,你看得懂嗎?”
“相術深奧,略知一二。”
“那我的心意,你懂幾分?”
“抱歉郡主,臣不懂。”
一個步步緊逼,一個寸寸後退。後退者風輕雲淡從容不迫,相逼者泫然落淚,連姑娘家最後的矜持都顧不得了。
與霍玉玉一牆之隔的地方,合貞郡主寧璟雯拋棄了所有羞恥,孤注一擲地抱住了晏甫。晏甫的胸前,深青色的胸襟染濕一片。
她是郡主,高高在上的殿下,在宮中遇見兄弟姐妹時,驕傲地昂著頭顱,像一朵絕不認輸的花。這朵花此刻卻依附著晏甫,像是要把根紮入他的血肉一般。
她哽咽著問:“當朝狀元,你十歲通讀百經,十三歲三元及第,十七歲破格稱首輔。這世上無人比你更聰慧,連國子監那些愚蠢之人都懂,你為何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