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看到是霍玉玉那張剛開始熟悉的包子臉,原囿安眼底的惶恐與恨意漸漸消蘼。.
喉結一動,他吞咽了一口口水,喉嚨被燒紅的火鉗子剌過一樣,這痛感讓他稍微清醒了一些。
頭疼,他抬手揉了揉太陽穴,四肢發軟,但身體很僵硬,他咬著後槽牙,坐起了身。
霍玉玉趕緊抽出枕頭,放在他背後給他靠著。
原囿安繃著臉,看著霍玉玉殷勤地幫忙,散落的頭發搭在他的眼角,有些癢,他沒有撩到耳後,也沒有阻止霍玉玉。
這間屋子門窗緊閉,庭院中草木茂盛,唯一一盞燭火在離床頭稍遠的地方,蠟燭將將燃到底部,燭淚厚厚地堆著,因而光線昏暗。
她的眸子那麽亮,一眼就能看到底,他卻看不明白。
霍玉玉搭了把手又蹲了回去,“還很難受嗎?是不是做噩夢了?”
原囿安將視線移到窗戶的地方,似乎在看天色,沒有回答。
霍玉玉愧疚不安,看著他小聲道:“對不起,要不是我非要帶你出去,也不會發生這種事情。”
要是平時,原囿安一定會糾正她,她是錯了,但不是錯在此處,而是不應該拿他取笑。但現在,他沒什麽精神。
他注視著她,聲音喑啞,“無礙。”
像昨晚那樣,毫無顧慮地在大街上逛,不用害怕別人的視線,不用害怕給誰丟臉,是他長大後從未想過的事情。
他騎了驢,悄悄路過了別人的生活,看過了從未見過的錦官城,這些新奇的體驗,他恐怕餘生都不會忘記。
可若是他健康矯健一些,接下來的一切都不會發生。
他不會驚了驢。
也不會像個殘枝敗葉一樣臥病在床。
有那麽一瞬間,夢境中灰黑色的恐懼就要蔓延出來。
原囿安別看臉,淡淡掃了一圈,忽然問:“現在是何時?”
霍玉玉皺著眉想了想,“應該要到吃午飯的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