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玉玉小心地看著原囿安的臉色:“那……要不還是算了吧……”
她直直地看向少年的眼底,盒子上交疊的手重新分開,慢動作捧住盒子兩側,作勢要往回收。
霍玉玉心跳很快。
她在賭。
她賭現在的原囿安,願意為了她這個朋友,在心髒的壁壘上撬開一條縫隙。
“我不知道你的生辰是什麽時候,你不想告訴我,沒關係的,生辰是哪一天都可以。”
原囿安垂著眼,長睫半遮下的眼中一片朦朧,像是聚著終年不散的霧氣。
霍玉玉的手緊了緊,補充道:“原囿安,不需要生辰禮物也沒關係的。”
少年一直沒有說話,維持著扔掉落葉時的輕鬆坐姿,但身體的每一塊肌肉都繃得緊緊直直,仿佛霍玉玉再多說一句話,這具身體就要崩裂坍塌。
果然還是太快太直接了嗎?
霍玉玉輕輕緩緩地平複呼吸。她不斷地在心底告訴自己:沒關係,沒關係的霍玉玉,失敗一次不算什麽。
憂叔在一旁憂心忡忡地看著,心沉得厲害。對於公子來說,生辰那日是一年中最難捱的日子,那一日,他比任何時候都能體會到被全世界拋棄的感覺。
憂叔很自責,他應該跟霍姑娘說清楚的。要是他提前告知了霍玉玉,霍玉玉現在就不會往公子的傷口上撒鹽。不,霍玉玉撒的是辣椒麵。
就在憂叔以為要兩人的友誼即將徹底完蛋的時候,少年動了。
少年將手放在桌案上,手指動了動,逐漸收緊成拳,然後鬆開,悶聲道:“猜不到。”
憂叔和霍玉玉都愣住了。
原囿安一抬眼,眼中一片空冥,看到霍玉玉的時候,一絲絲茫然浮現出來。
霍玉玉反應過來,“哐”地將盒子放在了桌案上,脊背挺得筆直,一股莊嚴肅穆的感覺油然而生。
她覺得自己現在像一個老將士,盒子裏裝著的是戰友的遺物,原囿安則是死去戰友的孩子,這孩子隱約知道些什麽,但知道得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