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熙帝這一旨意讓朝中生出不少反對的聲音。
靖安長公主的確尊貴, 要所有皇室宗親入朝吊唁也尚在情理之中。
可年底將近,正值各州道最忙碌的時候,現在讓文武首領官入朝, 一旦出什麽事情,長官都未必能及時處理, 更別提駐軍所在地肩負的守衛之責有多重,將帥輕易不得離開。
“這不是亂套了嗎?”
“是啊,閣老, 您可得勸勸陛下啊。”
早朝畢, 範為勞神在在從大殿走出來,身邊跟了好些人。
作為中書舍人中資曆最老, 眾人希望他能出麵勸誡。
範為笑笑, 淡淡道:“陛下因悲痛抱恙,殿下監國,處處繞著北山行事,我與北山無親無故,便是說了也無人聽啊。”
這話頗有指向。
一人會意,歎息道:“謝尚書已好些日子不上朝, 他人在東宮,謝府又與北山有親,本該是最適合出麵說話的人, 眼下竟像是可以避開這風口浪尖。”
眾人聞言, 眼神交匯,既沒有附和,也不曾辯駁,以至於開口說話的人直接愣了愣,懊惱於自己的多言。
說起來, 謝升賢若是在這個時候忽然退避,反而能讓人抓住話柄,偏偏他早在建熙帝大革新政時便有了退居之相,已經很久一段時間不上朝議政,每日更多是留在東宮講學,以至於眾人想把他拉出來當槍使都難。
謝升賢,果然還是人老心不老,狡猾得很。
其實,不止是謝升賢和範為了,細心一觀便可知,對於建熙帝此次的折騰,王氏,袁氏和趙氏那幾位朝中重臣,無一站出來作對。
尤其袁嶽山和趙方邰,兩人位居門下省高位,有不少能用的諫官,都沒吭聲。
此外,尚書省因謝升賢放權,一切事務基本已經由段海明還盧厲文兩個尚書丞總領,算是實質意義上的最高長官。
兩人不僅沒有吭聲,還開始規劃起整個吊唁的人員安置問題。